断蔓延进屋内。
刘楚玉来不及思考起火的原因,连忙起身,避开尚未蔓延进屋内的火势,拍开了倚乔的门。
倚乔从睡梦中被惊醒,瞬间明白了过来,抱起床上的孩子,就同刘楚玉一起往屋外奔去,无奈养了十来天,她的身子依旧很是虚弱,抱着孩子刚走了几步便一把跌倒在地。
怀中的孩子被这一摔惊醒,扯开嗓子大哭起来,刘楚玉见状,从倚乔手中抱过孩子,扶着倚乔起身;然而只是踏出两步,只见外面一片火海,完全不知要怎么出去。
屋檐已经烧起来了,不时有烧焦了的木头和滚烫的瓦片从房顶上掉落下来,刘楚玉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住倚乔,动作不免有些不灵活。
忽的一根带火的直直房梁砸了下来,刘楚玉避闪不及之间,人却被倚乔一把推开。刘楚玉抱紧怀中的孩子时,反应过来时,只见倚乔已经被砸倒在地。
她立即起身去拉倚乔,无奈倚乔刚被砸中了腿,根本站不起身。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席卷而来的风让火势很快就变得猛烈起来,呛人的浓烟逼得刘楚玉几欲流泪。倚乔最终开口道,“别管我,带孩子先出去。”
刘楚玉只迟疑了一阵便做了决定,她没办法同时带倚乔母子俩出去,只好先带孩子出去,再回来救倚乔。
凶猛的火势肆无忌惮的蔓延,刘楚玉抱着孩子不断地在火海中寻找出路。然内艰难地冲出房间之后却发现外面一片火海,根本没有出路。
浓烟越来越大,再不不去便没有逃生的可能了。
刘楚玉摸索中来到院中水井的位置,打了桶水将自己浑身浇湿,然后抱紧怀中的孩子,不管不顾地朝着大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灼热的烧烫感覆盖了她所有的思绪,呼吸变得困难,视线亦开始模糊。她抱着孩子,咳嗽着踹开被烧得摇摇于坠的院门,跑了出去,来到隔壁长姐家猛敲了了几下门,便再撑不住,缓缓瘫软在了地上。
夜里清光如水,穿窗入户泼洒在素纱幔帐上。
刘楚玉陷在梦里,只见一片火海,她在火海中仓皇奔驰,四处寻找出路。烧着的房梁从屋顶上跌落,刘楚玉惊的她一下坐起来,却见四周并无火光,只有寂静的月光透过窗棂撒在地上,惨白惨白的。
刘楚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起身拉开轻薄的幔帐,入眼便是窗外那轮满月,银盘一般静谧地挂在天上,至美到无缺。
她这是在哪里?刘楚玉四下张望,只觉这房间极其陌生。
“醒了?”清润的嗓音,有些熟悉。
刘楚玉这才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乌漆码黑的屋子里,一双眼睛幽幽地在暗中注视着她,发着湛湛寒光,她吓得从床上坐起身来,看清楚了来人,才把悬在嗓子口的心放下来,“……是你。”
褚渊隐在暗中,目光依旧停留在刘楚玉身上,“阿玉以为是谁?”
刘楚玉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问,“这是哪里?”
“西郊的别邺。”褚渊答了一句,过了一会又道,“去年端午时你来过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孩子呢?倚乔……着火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怎样了?”
“孩子没有受伤,丫环看着睡下了。”褚渊垂下眼眸,“至于那屋子里的女人……已经死了。”
死了?!倚乔死了?!刘楚玉沉默,心头情绪略微复杂:有些愧疚,有些难受,还有些莫名的……愤怒。
“是你救了我?你的人一直在那附近?!”
褚渊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你的人早就找到我了?为什么……”刘楚玉心头震惊,既然褚渊一早找到了她?为何没有任何动作。。
面对刘楚玉的质问,褚渊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最终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是我大意了。”
“?”刘楚玉不明所以。
“我本想等着流玥背后的人出手,好揪出来一网打尽,不料……”
听到这里,刘楚玉算是明白了:褚渊还不知道流玥其实是怀敬的人,褚渊定还以为当初流玥劫走她别有目的。
对于褚渊的误会,刘楚玉不想多做解释,她问他,“纵火的人抓到了吗?”
“跑了。”
褚渊说地平淡,刘楚玉却感到一阵发狠的意味,她没有再说话,又过了一阵,才听褚渊开口道:
“阿玉从流玥手中逃出来后,既没有去找何戢,也没有来找我,这些天阿玉一直待在那里,阿玉是在等人吗?”
等人?等谁?怀敬?
刘楚玉清楚,即便她真等到流玥,她也不一定找到怀敬,再说她到底是被‘赐死’了的公主,怀敬会如何安置她还是个问题,她的希望并没有全部寄托在怀敬身上。她守在那里,不过是觉得无处可去罢了。
褚渊不知刘楚玉心头所思,见刘楚玉没有回答,他转头定定地望着她,“阿玉,是在等孩子的父亲吗?”
褚渊知道她怀孕了?是啊,褚渊懂医术,怎么可能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