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效忠;同时改变鹰蛇王衔与金荷鲁斯王衔,统统以阿吞的名义将至上地位加筑于自己的王权之中。
而阿伊大人这头几乎要与娜芙蒂蒂吵翻了天。有一回我刚要进王后宫殿的门,正巧撞上他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吓得我赶紧躲开,差点闪到自己的腰。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仍是怒不可遏的神情。“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唯恐他将怒火撒在我身上。
他瞪了我一会。“伊西尔索娅,”他冷冷地叫我名字,“你想回家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自然明白他所说的家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装傻道:“您究竟在说什么,我父母都不在我身边了。”
“你从出生起就生活在我们的府邸,一住就是十年,我妻子视你病故的可怜母亲如同挚友,她自己去世前也几乎都把你当成另一个真正的女儿对待,你若想回来当然可以。”他紧紧盯住我,“还是说你选择了王后,也决意再不回家了?”
他肯定又在里面跟娜芙蒂蒂吵架了,否则怎么会愤怒到逼迫我选择立场。“我母亲只是个侍从,而我也是。”我拼命搜寻恰当的措辞,“现在我必须陪着娜芙蒂蒂,她还在孕期中,需要熟悉的人照顾——但我当然也永远都忠于您——王后是您的女儿,这并无矛盾。”
他慢慢点了点头,轻哼了一声。“我明白了。”他朗声道,“你们选择了与正统教义决裂,背叛良知与神明——那么这个王后也不再是我的女儿,你选择她,我只能祝你前途好走。”他临走前又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一点都不像你父亲,他是最忠心之人,绝不离经叛道。”
“我刚好像听到他在门口责骂你的声音了。”待我失魂落魄地走进殿中,娜芙蒂蒂随口问道,“你又怎么惹他了?”
我顿了一下:“你与你父亲决裂了?”
“正是——所以你也不要再称他为‘你父亲’了。”她却报之以轻描淡写,“阿伊大人自己要求断绝父女关系,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他就是个控制狂——从前母亲要听他的,你父母也要听他的,就连先王也是——他以为他是谁?我已是埃及的王后,他若还想要如此,我宁愿与他决斗而死。”她冷笑道,“决裂也好,只要他别再找理由碍我的事。”
我看着眼前的年轻女人走到窗前,抬起线条优美的臂膀,用手指描摹太阳灼热的金光:“碍事的东西统统不需要。”她如是说,“我们有阿吞神的赐福,而‘阿吞的视线’中亦只需要我们,这就足够了。”
她沐浴在阳光下,高傲地扬起头颅,另一只手沉稳地搭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闭上双眼似乎在与神明交流。而她身后的乳母怀中抱着两个酣酣沉睡的嫡生公主,她们安心地沉溺于甜梦里,犹如已然明明白白地知道,她们的母亲正要为她们打造怎样一派光明盛大的未来。
(TBC)
☆、(三)卡纳克
我头靠在身后的门板上,睡梦中仿佛看到人影幢幢,有人归来,而身边有人转身离去,我自己在向下坠落,脑袋重重一点后终于清醒了过来,却发现眼角淌出了一点泪液。
醒来后依旧感到神志不清,我揉了揉眼睛,从门槛上站起身来,转头走回室内抓了个仍在奔忙的小女奴,问她们王后有没有醒。
答案依旧是没有,我点点头表示无事——这很正常,她这次生下孩子似乎比起第一回费了点劲,原因不外乎孕期内仍要为朝政中人对于君王改革教义竭力反对的声浪做出周旋回应,分明是极度需要补给营养的时期,却足足消瘦了一大圈,这对生产自然极为不利。
估计娜芙蒂蒂这次要昏睡很久,把之前没睡够的时间全部补回来才是。她漫长的休息让王宫里一大群人都有了歇气的暇隙,实在是谢天谢地。况且国王陛下也还未从阿玛纳回来——他去新建中的王都举行宗教典仪,既是献祭阿吞的神威,也为了给妻儿们讨要福音。而眼下新诞生的公主——娜芙蒂蒂在临盆前强烈坚持道——这个孩子必须等待她父亲回来后亲自给予名字,这是命令。
一点没错,这又是个女孩。我将她尚还沾血的小身体包进襁褓中时,竟然就觉得她尚且揉成一团的模样惹人怜爱得不可思议——我敢断言她长大后一定比她那两个姐姐还要漂亮。只是她妈妈只来得及听闻自己诞下的又是位公主,便沉沉昏睡过去;她的父亲尚未归来;祖母则深居其室,纹丝未动;而她的外祖父只是来王后宫外稍稍逗留了一会,我坦言相告生下的是位小姑娘,并已做好被这位大人嘲讽的准备,却只听他微微笑了笑:“谁说得准呢,指不定今后会成为一个有用的小姑娘。”
“她活着,不是为了有用没用。”我平静道,心中却生气不已。然而我知道这话其实说得很没意思,也是极其无力的辩白。
自此已经可以看出娜芙蒂蒂是一位多产的王后,或许这个孩子只会是国王陛下膝下平平无奇的一个,但我不相信一个女孩已来到这世上小数日,却还没能得到任何亲人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