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仙子她已经死了,而且,是灰飞烟灭……”
西华脑袋嗡得一响,放开寂逢,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指着此刻白泠儿占据的碧纯身体,愤怒道:“胡说八道,本君的女儿分明就站在那里,怎会死!”
“小仙不敢。”
透过方才白泠儿看她的眸子,作为亲生母亲,西华哪里会认不出这究竟是她的女儿与否,只是始终不敢承认罢了,害怕面对事实。
所谓神仙,其实只不过比人命长些罢了,终究还是逃不出七情六欲。
“南宫……”筑子遥轻唤一声,眸底混滚炽热的液体在眼眶里徘徊,目光逐渐模糊,“为何……为何要为我挡,我还不起……”
南宫御伸出左手,以一块干净的衣袂轻轻为他拭去眼泪,看似轻松地轻笑道:“傻瓜,我这不是无碍吗……区区一剑,于习武之人而言受伤乃是常事,不足挂齿。而且,谁要你还了……”最后一句说得很轻,不晓得筑子遥听到没有。
“你分明糊我,这是诛神剑又非普通利器,每一下刺上去都如撕裂魂魄般疼痛,怎会无碍……”筑子遥抽噎着,音色不断颤抖道。
二人说话的声音传入白泠儿耳中,她几乎抓狂,疯了似得想要去拾起诛神剑,目中已经看不进任何东西,只觉得整个六界都是她的敌人,眼中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诛神剑的一瞬间,一道光芒闪过,她抓了个空,下一刻瞪大了双眼低头,只见剑刺穿了她的胸膛,而那个执剑之人,正是西华帝君,这具身体的生身母亲。
她这般大义灭亲的举动,震撼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利索地将剑拔出,一切化为乌有,黑云渐渐退散而去,西华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已经不记得哭泣。
紫落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帝君默哀。”后者闭上眼睛,心如刀割般疼痛。
这把千古凶剑是她当年亲自从藏剑阁拿出来的,是她自私自利一心只想要筑子遥从这样世上彻底消失,这样她的女儿就不会再伤心,她就会回来,而如今闹得这样的局面也是她咎由自取,可怨得了何人?
南宫御失了太多血而显得面容苍白无色,虚弱至极,倚靠在筑子遥怀里几欲睡去,筑子遥竭力叫唤,其还是闭上了眸子。
转而恳求的目光紧紧望向紫落,紫落走近为他轻轻把脉,弹指间止住了伤口,慰藉筑子遥道:“无碍。”
紫落从不会撒谎,他说“无碍便是”真的“无碍”,筑子遥意味深长地轻缓一口气。
紫落苦笑道:“我既已亲眼看到江兄在你怀中消逝,又怎会让这等事情再发生一次,何况他还是未来的天帝,放心罢。”
而观现下筑子遥没有了仙力,也不算是神仙了,历经多个不眠之夜,终于还是耐不过虚弱的身子,昏了过去。
寂逢命薄上南宫御的名字微微发生些个变化,与紫落对视一眼,心有意会。
伤口并未愈合,却觉南宫御气色好了许多,幽幽睁开眼。
“太子!”
循身望去,是个蓝袍仙君,南宫御坦然起身,横腰抱起筑子遥,冷然走过寂逢。
后者欲要阻拦,却被紫落拦了下来,寂逢仙位逊于紫落,便不再上前。
南宫御将筑子遥轻轻放在客栈的床榻上,修长玉指温柔地抚过他面颊,俯身在他额上一吻。
届时,尹智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窘迫地咳嗽了几声又将门给合上了。
“怎么了?干嘛不让我进去?诶,你让开!”半妖踮起脚左望右看,可奈何尹智身体上的优势令其怎么也看不到,是以嘟囔道。
一道红色锋芒突然打向尹智,他迅速反应,轻轻一跃闪开,一抹红色的身影渐渐出现,九幽走到半妖身边宠溺地看着她,转而瞥了眼尹智,“是谁欺负我家半妖?”
半妖很受用地朝尹智做了个鬼脸,故而反应过来,不由大惊一声:“司命!”
司命做了个“嘘”的手势表示不想让别人知道,九幽瑰色眸子微露不屑,似是在说:“就这点小把戏还想瞒过本君的视野?”
司命没好气地瞥了眼这只比前天帝还狡猾的小狐狸,无言相对。
面前两人都静待着他的下文,但严格来说是只有半妖,九幽早已晓得,不过是陪着她罢了,司命无奈撇了撇嘴,道然:“从轮回咒施下的那一刻起,我便晓得我根本不会为它所操弄,因为,诛仙台只对六界中人启用,而我……”司命顿了顿,其深邃的眸底望不见波澜,“根本就不属于这六界。”
半妖歪着脑袋,明明司命说的每个字她都知道,但是拼合在一起,那意思却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六界分为人、鬼、神、仙、妖、魔,而司命本是‘药拾’吸收天地精华得到成形,可是说到底,他非人、非鬼、非神、非仙、非妖、非魔,终究还是在这六界之外。”紫落和朔逃解决了荒漠上的事情后,也随着南宫御来到了这家客栈。
半妖往九幽身后躲了躲,略带心虚地唤了声:“师父。”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