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的想:这下可好,兄弟谋逆的嫌疑变成太监总管和贴身侍卫串通谋逆了。
江文道的想法也是一样。他沉声质问这些侍卫:“冯立计都的命令如此奇怪,你们就没怀疑一下吗?”
侍卫们面面相觑。怀疑冯总管和计都侍卫对陛下不利?这两人若是有二心,太阳岂非要从西边出来了?
他们的眼神将疑问说的明明白白,一众重臣看的痛心疾首。
“胡闹”林珂教训他们,“平日忠心不代表就不会一时糊涂。你们怎么敢就这么相信了”
一个头领模样的侍卫喃喃的分辨:“平日也是这样的,陛下吩咐过,
夜间不可随意靠近。我们不敢不从。已经十几年了,都是这样。”
这是一项奇怪的命令。众人迷惑不解。而这种怪命令能延续十几年也是怪事。只有叶初阳兄弟心知肚明。保证近身安全的是天波卫暗卫。至于母亲身边,只要有计都在,就没人能伤的了她。
“蒙石。”一直沉默着的张奉英站了出来,道:“事情有些不对。陛下是何等人物,怎会任人将宫闱闹成这样而不闻不问?再者,冯立和计都就算挟持了陛下,又有什么好处。而且,他们为何连皇后也一同挟持了?”
孙承嘉插话:“陛下身边的大宫女嫁人,也不是这些男子可插手的。必得她亲自过问才是。”
事情陷入了一团迷雾中。一个内侍进来传话:“秦王殿下,赵王殿下,诸位大人。御前司典姚大人在宫门外求见。”
叶初阳发话:“不是说了今日暂闭宫门不理事的么,去回了姚大人。”
内侍为难的道:“小人说了。可姚大人说,她有要事禀报诸位大人。”
林珂心中一动,眼睛瞬间一亮:“殿下,姚司典每日伴在陛下身边,说不定就知道些什么。何不让她进来?”
叶家兄弟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另一个头大的问题。姚蒙来了,她是姚家人。母亲大人的事,该怎么和太后祖母说?
姚蒙穿着官服走了进来,环顾一下殿中的人物,安然行礼一一见过,再问道:“……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叶初阳也不瞒她,将对着几个大臣的话又说了一遍。姚蒙平静的点头:“如此说来,果然出事了。陛下前几日曾对我言,如果宫中、朝中有变,可速请户部尚书黄陌大人来解难题。”
这可是瞌睡就送来了枕头。叶初阳大喜:“太好了。快去宣黄陌进来。”他就知道,母亲不会这么残忍,一条生路都不留给他。
事关重大,江文道和孙承嘉亲自带了人去黄陌家中。什么话都不说,只说让他去宫中一趟。黄陌稍稍思索片刻,便整整衣衫跟着来了。
再后面的一系列变化就戏剧性了。黄陌来了宫中,知道是这么回事后表示,陛下是交给了他一些东西,但他留在家中了,还得回去取。
齐靖立刻就暴怒:“你来的时候不会一发儿带了来啊?”
黄陌云淡风轻的道:“我又不知道是为的什么事,如此重要之物,哪有随身携带的道理。”
于是乎,江文道和孙承嘉又跟着他跑一趟,于禁军守护中回家取了紫檀木匣。拿到梧桐宫给众人观看。木匣上的封条完好无损,字迹是叶明净亲笔书写,众人松了一口气。请叶初阳打开。叶初阳撕了封条,对着锁眼犯难:“这锁着呢。”
黄陌道:“陛下只给了臣匣子,说
钥匙到时自会出现。”
一众人又大眼瞪小眼。林珂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哎呀老夫想起来了。一个月前,陛下给老夫一批赏赐,里头就有个钥匙。老夫当时还觉得奇怪……”
“好了”齐靖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回忆,“阁老,您就把钥匙拿出来吧。”
林珂一顿,不好意思的讪讪笑了笑:“钥匙放在家中了……”
“噗——”刚坐下喝了两杯水的孙承嘉,猛的呛了一口。脸苦成了苦瓜:“林老,你……你玩儿我们呢?”
林珂很不好意思的道:“这种东西,老夫也不会随身携带吧。”
众人:“……”
几番周折后,紫檀匣子终于被打开。里面睡着一卷明黄底纹,五彩织锦五爪金龙的诏书。叶初阳手抖了一下,没敢去拿。对着姚蒙深吸了一口气:“姚司典,还是你来吧。”
饶是冷静如姚蒙,此刻也手心冒汗。她取出手绢擦了擦掌心,这才取出那份诏书,打开。大殿中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跪下聆听。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清灵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上空,一拳一拳的砸着众人的心。
“……朕之皇长子秦王叶初阳,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直到姚蒙读完,一众跪着的人还无法相信他们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