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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吃喝完毕,宫女们端上香茗,再度退下。大殿门重新关闭。叶初阳清了清嗓子,开始开讲。这一回,他没有掩饰什么,除了叶明净对他和叶融阳说的一些私房话外,其它的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最后,还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躺在床上挺尸的徐小鱼:“这是计都照着母亲的样子画的。”
徐小鱼的一张小脸瘦的不行,再被画成了毫无血色的蜡黄色,一眼看着就渗人。
见着熟悉的女帝面容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众人皆是一脸诡异,感觉刚刚吃下去的午饭颇不是滋味。
“殿下。”王安园颇有些埋怨的道,“既是如此,何不一早明言。”害的他们一惊三跳的,以为陛下真的被害了。
叶初阳苦笑一声:“小王若是一早就这么说,诸位大人会信吗?”
当然不信众人心头齐齐浮出这四个字。事实上,要不是有黄陌带来的叶明净亲笔书写的传位诏书。以及姚蒙、林珂和黄陌三方互不知晓的三道任务,皆是陛下之前埋下的伏笔。他们也不会如此快的相信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想到这里,这帮人不由埋怨起叶明净。退位就退位吧,何必搞上这么一出呢?这不是存心折腾么?然而埋怨归埋怨,广平女帝陛下终究是不见了。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完美的解决这件难题。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时刻。现任皇帝撂挑子跑了,下任皇帝还未接手。并且就坐在他们当中。该说什么话,就得好好琢磨了。
有些人的心思是不用猜的。比如庆国公孙承嘉,他的堂侄女是秦王妃。如果下任皇帝登基,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对于孙家来说,当然是力保叶初阳登基才为合算。
其他人的想法倒也差不多,毕竟叶明净现在不见了。而且就算是找到她,总有一天还是会轮到叶初阳当皇帝的。既然如此,就不好现在得罪他。而明明有传位诏书却不让人家登基当皇帝,这不是得罪是什么?
但是,谁都不愿第一个打破这沉闷的僵局。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叶明净的臣子。君虽背弃,臣却不能迫不及待的转投他主。
叶融阳叹了口气,这种时刻,只有他说话最合适了。
“母亲说过,她不想当太上皇。她想过几天自由的日子。想到处走走,看看山、看看水,看看西北草原、看看江南烟雨。若是按制传位于大哥,母亲就得做太上皇。而身为太上皇,依旧是困居一处,无法自由外出行走。母亲被这皇城困了前半生,不想后半生亦是如此,这才不告而别。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他双手抱拳,深深的对着众位重臣弯腰施礼:“融阳身为人子,实不忍心为了一己名誉之私,坐困深锁母亲后半生数十年。其中所有之烦乱非
议,皆有我兄弟二人一力承担。还请诸位大人成全我们兄弟。”
叶初阳也深深施了一礼:“为人子者,当孝敬父母。非议骂名,初阳情愿承担。”
“殿下臣等万不敢当”众人齐齐回礼。林珂长叹一声,事情只能这样办了,这样办也是最好的。视线扫视过各人的脸色,独独停留在齐靖身上:“景乡侯,你如何看?”
齐靖自从听完叶初阳的叙述脸色就一直白的可怕。他像是没有听见询问,嘴角扯出一个涩然的微笑,笑到眼角边渗出泪水,几不可闻的低声喃喃:“坐困深锁数十年,海阔天高半余生。竟是这样的结局原来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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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半生缘(上)
事情商量妥当,两位皇子带着一群重臣操作起来就简单了。徐小鱼充当了本出大戏的女主角。皇帝大行的八十一响钟声在皇城的上空回响。
钟声鸣响之时,众百姓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众大臣的第一想法则是‘出事了’。
紧接着钟声而来的,就是御林军和禁卫军森森的出动,满城戒严,不得随意走动。
匆匆穿着了素服的朝臣们、勋贵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宫门前。内阁的几位阁老连同庆国公、茂国公、景乡侯、思康伯等人,齐齐站在广场两侧,一脸哀恸的回答着众人的提问。
而秦王妃早已带着下人来到宫中布置灵堂,安放梓宫。叶初阳出了个狠招,索性一事不烦二主,连着姚皇后一同报了薨逝。两宫太后的车架还在路上。宫中诸务就只有秦王妃这唯一的儿媳来操办了。
众臣子自然无法接受这么突然的消息,正忙忙乱乱的问着话。突然,一个年轻的官员惊恐的抽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怪异的扭曲着。
见着鬼了差不多就是那种样子。众大臣正心底凉凉的,见他这幅表情,下意识的就顺着视线看了过去。一看之下,细细的抽吸声此起彼伏。林珂等人的脸上更是齐齐露出了扭曲复杂的神色。
一位穿着正三品官服的男子,清色冷凝的走进了宫城。他未曾蓄须,面容清隽,然而年纪看着却是超过了三十岁。一双清泠眼中透着岁月留下的沉淀。令人惊恐的是,这位男子的面容竟和秦王殿下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