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放下手中茶杯,「你怎么了?」
「江墨……你实话告诉我,温浮祝去哪儿了。」
「他陪着那个人去继续任务,那人任务完了就会被他带回来了,估计到时候还要靠你弄几服药……呃,你这么看着我做甚么?」
「甚么任务……」
「不知道,对方是个杀手。浮祝也没跟我说清楚这回事,当初只是在信中寥寥提了几笔,他要一直陪着那人南下。」
「知道最终地点吗?」
「现在刚知道。」
「快去……不止苏衍一个人要出事了,温浮祝也要完了。」
「啊?」
顾生的脸色已完全变作煞白——他们竟然全都被算计了!
他便知道,当初自己该回来的……或者说,在闻风那个奇怪的消息时,在温浮祝还没陪着那人南下时,他就应该先回来告诉他的!
「到底怎么了?」江墨现在也紧张起来了,隗昇如今实力如此强大,周边灭了隗昇之后,便只剩下些边境小国,所以江墨一开始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做甚么要弄火药来——你以为你能炸的完隗昇的国土么?
顾生深呼吸了几口,平静了下心情,「想当年无涯山一战里,温浮祝放了一个小孩子。」
「我当时没走,本想趁他不注意重新杀之灭口,可又二度惹恼了他。」
「我告诉他会留下祸患的。」
「可他……下不了手。」
「甚么意思?」江墨完全没搞懂顾生说的是些甚么了,怎么其中又能牵扯小孩子?
「芷烟,芷烟有个孩子。」
「那个男人弄疯了她,强占了她,然后在她生完孩子后,杀了她。」
「你当温浮祝原先为甚么要疯?为甚么一个温温和和的人会突然想到自己单枪匹马的血洗哪里?哈哈,你也以为……你也以为当时温浮祝很平静的在你面前说好啊,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还是去攻了陲风吧这之类的话时,那么温和吗?」
「你是没见着那天如疯子一般的他!更何况……」
顾生顿了顿,想当年那件事,他还是想替温浮祝瞒下,那个举动真的是……让他难以启齿道明了。
温浮祝做了很疯狂的一件事,都言谋士攻心为上——他那一计,简直不能再攻心,也简直……不能再羞辱人。
那个谋士是活生生被温浮祝羞辱死的。
或者说,整个无涯山上所有人的脸面,都被温浮祝恶狠狠的羞辱了一遍。
如若站在盟军的角度上——顾生觉得该敬他一句诡曲心思。
可是站在一个平常人的角度上——顾生光旁观着,都觉得要疯。
如果那个被他刻意放走的孩子……如今还活着……还,还回击了回来的话……
顾生痛苦的闭上眼,他也怕苏衍出事。
温浮祝出事那是他遭报应了。
可苏衍呢,苏衍是无辜的……
虽然他也不希望温浮祝出事……
「江墨!」顾生着急的站了起来,似乎想迈步出去,可又顿住,语气也急的很,「他们发现的那地方应该是藏宝地,传言说那里面有富可敌国的金银宝器。」
「嗯?」江墨忍不住挑挑眉,哼的这声笑里带了点不由自主的嘲讽之意——怎么了,大晚上的他们都睡不着觉於是来给自己讲故事听吗?闲着没事说这个做甚么?
「如若那宝藏谣传是真、还恰巧落到想复辟陲风的人手里……你当我当初做甚么要回来?便是先小道消息传来了这个,紧接着便又知道温浮祝离开了隗昇……」
顾生有点慌了,温浮祝他们现在恐怕是出事了!
想当年岑幺他们偶陷狼群困境时自己也在,说是自己救他们倒算不上,大家互救的成分更多,虽然他最后还是承下了这个情分……但是那东西他也就一直当个观赏品留在自己身边做个纪念……现下想来……那东西拿去或许还可以让她能放一马是一马!江湖人不都重义气么?!
江墨只瞧着顾生莫名其妙开始扒自己领子,白皙的脖颈上,用一条细细的小黑线栓了一只血红的小狼牙。只是……那脖侧的印迹又是甚么?
江墨眸光倏忽一凝。
顾生却没发现江墨的异常,只一个劲的想把这东西扯下来交付到江墨手上,「你带着兵、最好也带着羽鸦,然后拿着这个东西去温浮祝原本说的那个地方找他们,要快点!不然恐怕他们已经出事了……他们随行队伍里应该有个女子,大约三十来岁,长得很妖艳,她家汉子应该也在里面。那个姑娘当初欠我一条命……你去给她看这个……就说是……你干甚么?」
顾生不由自主后仰了下头,他现在整个脖颈都被江墨掐住了,他忽然对自己这么大怒意是怎么回事?苏衍他们都快出事了这人怎么又突然对自己动起手来了?!
能不能别耽误时间了!现在怕是已经入套了!
「你脖子上那是个甚么图案?」江墨忍不住怒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