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句话,她盯着长生把所有残渣细细地打扫起来,又检查了长生和广陵的手上,确认没有扎破,才松了口气似的。
宋柘枝抢过了长生手中的秽物盆,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要走了,再见。”
小太监长生忽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启禀皇上,陈国公求见。”
冯琚皱眉道:“不见。说朕忙着呢。”
“陈国公有急事求见。”
冯琚急忙撩起衣服,慌得在室内团团转圈:“叫他在外面等一会儿。”
他把宋柘枝带到庐隐阁一个角落,角落里有一座佛龛。冯琚将手伸入佛龛下一个暗格之内,忽然地面“咔咔”作响,出来一个暗道。
“你先在里面躲一躲,千万不要走太远。”
宋柘枝躲进了这个暗道。冯琚把机关一合上,四下里便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她试着沿着阶梯向下走了几步,然而越往下湿气越重,她不得不退回到入口处。
门口的石板被搬走,冯琚的脸重新出现在机关口。宋柘枝终于长抒了一口气,走出了地道。
“走了?”
“走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密道?”
“朕也不知道。大概是祖先们修的吧。年久失修了都。”
宋柘枝想起自己的秽物盆,连忙奔了出去,却发现早已被小太监们清理走。
“你还是急着要走吗?”
“废话。”宋柘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家暴
宋柘枝在回到万寿宫的路上,遇到了步贵妃。步贵妃浑身上下洋溢着新婚女人的幸福感,仿佛像是要飘起来一般。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宋柘枝颔首已对,内心却为着与此完全无关的事焦虑着。她瞄了一眼步贵妃,想起刚才步斓谈起她和她父亲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报以回应。
“你好。”
宋柘枝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留下步贵妃一个人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中射出了杀气。
广宁宫中,赵广陵匍匐在地,太后坐于榻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位宫廷女官。
赵广陵低沉的声音在宫中响起。“启禀太后,皇后与皇上昨夜没有洞房。”
太后微笑颔首,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狮子猫,不停抚玩。“知道皇帝去哪位妃子那儿了吗?”
“好像是回了庐隐阁。”
太后兴奋地把猫咪捏住腋下抱了起来,猫咪眯起了一双大眼。
“银雪真可爱,连你的报告也中听了。”又用手挑拨猫脖子上的金铃铛,对广陵笑道:“听。”
广陵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答。
太后长舒一口气,叹道:“广陵哪,事已至此,你只能帮我完成这件事。记住,绝对不要让皇后和皇帝走得太近。”
“奴婢领旨。”
“如果这个秘密泄露了一分半点……霓裳可就不能活蹦乱跳了。”
“是。”
宋柘枝一连几个夜晚,都是独自一人在万寿宫度过的。陪伴她的只有赵广陵和几位小宫女。宋柘枝每天都要趁大家睡着之后,用青石地板悄悄地磨金簪。
“滋滋,滋滋。”
睡在外间的赵广陵捕捉到这不同寻常的微小动静,想要爬起来,却还是躺了下去。
“砰!”瓷瓶碎裂在地,炸成了一朵花。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雪白的碎瓷片上。
女人满脸是血地坐在地上,手臂上也被瓷片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
男人揪住她的长发,一连扇了十几个巴掌,骂道:“你个□□,贱人,丧门星!我一见你就来气。你为什么要跟我顶嘴?啊?你顶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自从和你结婚以来,我的运道,都被你败光了!”
女人咬着嘴唇。她用余光发现卧室的门开了一道缝。她捂住了手臂,转过身去,背对着卧室门。
“再重新来过就好了。”女人虚弱地反驳道,“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的。”
“傻逼!”男人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冷笑道,“你个臭傻逼!哪里会好?什么会好?好不了了!我总算知道了,我这么倒霉,纯粹是因为你!你又不赚钱,成天在家里花我的钱,你怎么知道我的辛苦!我在外面给人做牛做马累得跟狗一样,回家还要受你的气!说实话,你是不是成天在家里咒我了?”
“对不起……”女人低声沉吟着,瑟缩着,蜷缩了起来。“对不起……”
身后卧室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
☆、金簪
宋柘枝又来到了庐隐阁。长生一看到她,就腆着脸迎上来。
“皇后娘娘,皇上说了,谁也不见……”
“我有事找他也不见?”
“皇上说了,谁也不能打扰。小人贸然进去,那是死罪啊。”
她正要离去,里面忽然传出了女子爆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