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柘枝却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冷笑道:“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阿枝?”
“猎场上那个神秘刺客,是太后的人吧。怪不得曾淑妃死活说她只是设下了陷阱,并没有买凶。”
“皇后这么说,可是有根据?”
“没有。据说赵广陵临死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书信,然而我也没有收到。”
“嘿嘿,赵宫女临死之前确实留了一封遗书,不过是给太后娘娘的。”步斓从怀中掏出一封新的书信,在手中翻检着。
“我知道了,你们准备把我关在哪里?”
宋柘枝被推入了冷宫。这正是之前来过的,曾淑妃最后的地方。
地上还残留有血迹,正在曾淑妃最后倒下的地方。茶杯也没有被收走,仍然倒在地上。
门外留了两个士兵看守。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出去,至少要到阿琚的身边去。”
宋柘枝心中有一个声音道。
她又掏出胸口的照片,照片上有着斑斑血迹,那是冯琚的血迹。
“阿琚……”
照片中的女儿的脸,忽然变成了冯琚。她猛烈地摇头,试图让自己恢复清醒。
“要理智,理智,不要慌。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
时近子时,守在门外的两位士兵也有些倦怠,不知不觉竟开始聊起天来。
“你说这世道变得快不快?就一个月前,曾淑妃还是杀人凶手呢,这会儿却变贞节烈妇,被害了。”
“说什么皇后才是真凶,鬼才相信咧。不过也真是可怜。进了这冷宫,基本就等于一个死字哪。”
“太后要她死,哪儿还有活的道理?”
“明早交班之后,不知道上头有没有补贴下来。虽然这活儿着实折阳寿,但就冲着这四块马蹄金,老子也干了!一家老小能不能翻身换大宅子住,全靠这一笔啦!”
殿内忽然传出“咕咚”的声音。
两人立刻警惕起来。
“喂,怎么回事……要不你去看看?”
“去你的!老子才不进去。要去你先去……”
“要不叫一声‘皇后娘娘’?”
“这声音,大概是上吊了吧?万一真上吊了,多吓人,我不去……”
然而他的同伴还是冲进了门去。
“咚!”一声钝响,有什么重物摔倒的声音。留在门外的守卫急了,连忙冲了进去。
“啪啪!”宋柘枝手里拿着拆下来的胡床的横梁,往他的脖子上就是一记。地上躺着的是刚才冲进来的守卫,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对不起了!”
宋柘枝撕掉多余的裙角,飞快奔出宫殿。
☆、密道
宋柘枝来到了庐隐阁前。她一身太监服,在庐隐阁外逡巡不去。长生见了,上来问道:
“哪个房的,这会儿了还在这里瞎转悠什么呢?”
宋柘枝一抬头,长生唬了一跳:“哟,是皇后——”他四下望了望,发现没有惊动到别人,于是赶紧拉着宋柘枝躲进了角落。
“皇后娘娘,您是怎么出来的?”
“先别管这个,我要见皇上。”
“皇上他……已经歇下了。”
“事情轻重缓急不知道吗?长生,算我求求你,让我进去见皇上好不好?”
“这……”长生为难道,“皇上有令,每个初三、十八都是他斋戒沐浴的日子,这个日子是绝对不让任何人进入,打扰他休息的。”
“十八……”宋柘枝搜索着记忆,奇道:“可是我大婚那天,不就是十八吗?”
“那天皇上也来了庐隐阁呀。”
“我不管,我就和他说上一句话。”
“哎哎哎……”长生拦将不住,宋柘枝铁了心往里闯。已到了深夜,庐隐阁外只有长生一个贴心的侍卫看守,所以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宋柘之一口气闯了进去,进到了里间,往床上一摸,却发现空无一人。
“人呢?”宋柘枝奇道,“难道去了万寿宫?可是听长生的说法,明明应该在这里才对。”
“阿琚?阿琚?”
“皇后娘娘……”长生也破门而入,企图把宋柘枝拉走。
没有冯琚的身影。她感到奇怪。然而在里间深处的隔间里,有一丝微弱的光芒射出。
“阿琚?”
宋柘枝循着灯光进入隔间,那里正是一座佛龛。
宋柘枝眼前回闪出当日的情形。冯琚把手伸进佛龛,打开了机关,下面露出一条暗道。
“难道,在这下面干什么?”宋柘枝已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脚步。她抄起房中唯一的光源——一柄烛台,灵活地从暗道里钻了进去。
地下阴暗潮湿,却好似经常有人在此走动一般,地面铺了一层柔和的鹅卵石。踩上去会发出窸窣窸窣的声音。
“阿琚……”宋柘枝一面走一面呼喊着,然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