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七个月就早早在陆家的医院里挂了号,随时准备生产入住。
陪产检的事,他若能抽出时间,就会亲自来陪,但总有一两回,是他无法按时赶回来,需要其他人来陪的。
他想到某几次无意间听到的这位丈母娘的话语,眸光幽沉。
夏星湖怀孕期间,文梦云就多次叫女儿查孩子的性别。
等到孩子月份大了,查出是双胎,她就更着急了。
他跟夏星湖都无所谓孩子的性别,无论是男是女,只要培养好了,都是好孩子。可文梦云却不这么想。
陆泊言想起,当时文梦云多次在妻子耳边念叨:一定要生儿子。
他就奇怪了,他们陆家身为夫家,都不曾提出过这种封建的要求,文梦云身为女方的女性家长,竟然这么重男轻女,简直无法理解。
夏星湖不是个爱告状的,这些事,她一句都没和自己讲过——跟丈夫说母亲的过错,怎么样也不太好的。
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听到,或是请的佣人告诉他的。
他一听到这件事,心里就非常不高兴。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和夏星湖爱的结晶,他都爱,文梦云凭什么说生个女孩就不行?
想到这里,陆泊言原本疏朗的长眉轻轻皱起。
从前他觉得,不过是上一辈的人对后辈有着不切合时代的展望,虽然话让人不舒服,但出发点是好的,又是岳母,妻子也没向他诉苦,应该是能应付的,不需要他出手的。可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或许夏星湖心里苦,只是不说。
又或许文梦云所做的,远不止嘴上提几句“生儿子好”。
他想到佣人向自己报告过一次后,就被他勒令禁口:太太的事,也是你们能打听的?
他请人来家里做事,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生活负担,是为了长期保持安静干净的环境,他不希望让夏星湖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他不希望被妻子认为,自己是在监视她。
可是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当年,文梦云到底除了那些被佣人捕捉到的只言片语,是否还说过,做过什么。
这事不难调查,陆宅的佣人并没有换过,他只消一问就问出来了。
问出来之后,他又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问清楚呢?
他打完几个电话,又下了个新的禁口令,转回夏星湖的病房外,从视窗向里看。
夏星湖躺在床上,睡相极其乖巧,她侧着身,双手曲起叠在身前,静美得像一幅画。
他轻轻抚着窗沿,想着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他原本以为捧在掌心宠着的妻子,竟然在他看不到,看顾不到的地方,受了这么多委屈,而这些委屈,还不能对人言。
一事不烦二主。
当晚,陆泊言就把黎影从温暖的床上挖了起来。
黎影跟了他好几天,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吃过早午餐就睡得昏天暗地,被陆泊言的电话吵醒时,整个人还在恍神:我是谁?我在哪?现在什么时候?
等听完陆泊言的要求,她整个人都精神了。
调查闺蜜家啊……太刺激了,她喜欢。
接了这话,她也睡够了,马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就开工。
二十年前的旧事,又不是什么有迹可循的,黎影足足查了三天,才从当年带夏星湖的老保姆那儿打听到一点细节。
听到结果,她自己先攥紧了拳头。
身为夏星湖多年好友,自然知道她的家庭结构,却没想到在“一家四口,儿女双全”的幸福一家人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段隐秘的往事。
她没耽搁,转头就把消息告诉了陆泊言。
陆泊言听完,也不自觉地紧了紧拳头。
夏秋冬外头有人,还给他生了孩子的事,他们一家人都知道。陆城就颇看不起亲家公的行为。只不过陆城可以说,他作为晚辈,不方便说,只能在心里嫌弃嫌弃对方。
夏秋冬管不住下半身,让家宅不宁,文梦云身为受害的一方,却也干的不是人事。
据老保姆交待,夏星湖是他们夫妻的第一个孩子,当时文梦云和夏秋冬也是很期待孩子的出生的,在夏星湖出生后的那一年,确实是得到了父母无私的宠爱。
可是好景不长,在夏星湖满一周岁的时候,夏秋冬提出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文梦云觉得孩子还小,她剖腹产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而且她自己还年轻,就想说再缓缓。
可她年轻,夏秋冬却已经不年轻了。
他跟文梦云结婚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十,夏星湖一周岁的时候,他都三十三了。
男人,一旦过了三十,就感觉自己的体能随着岁数的增长加速流逝。他迫切地希望抓住什么,来证明自己的青春尚在。
更何况,他是典型的封建式男人,生儿子,留后,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
不然,就算赚再多钱,百年之后没有儿子能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