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铭跃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这种说法,于是道:“你怎么这么傻呢?小礼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因此而嫌弃他?!”
薄瑞荣却冷冷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瞒了我们十三年?!要不是小礼这次入狱,你还会继续瞒下去的,是吗?!”
“爸,小礼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孩子。他五岁就出了车祸,就已经很不幸了。我不想让任何人觉得他是个有缺陷的孩子。我害怕别人在背后说我们母子两的坏话。”
“唉,有我在,薄家谁敢说你们的坏话?!”薄铭跃立即护着妻子道。
薄瑞荣冷哼一声,只是淡淡道:“薛荟伊,小礼是你的儿子,难道不是我的孙子了?!你怎么连我和铭跃都瞒了下来?!难道我们会说你们母子两的坏话?!”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既然切除脾脏不影响什么,那小礼他继续服刑好了。”
薛荟伊咬着唇点了点头。
但是事情结束以后,薄瑞荣却越想越不对劲。
媳妇当初为了给小礼减刑,真的是什么借口都想出来了。连感冒发烧,她都拿出来说事。实在不行,还想给儿子搞个精神鉴定。那么问题来了:媳妇既然知道小礼切除了脾脏,那为何这个“保外就医”的借口,她不拿出来说?!
另外,薛荟伊跟他解释的时候,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好像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么,是不是儿媳妇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
这天下午,侄子薄瑾峻来访,薄瑞荣老爷子气闷,就顺道说了薛荟伊隐瞒小礼切除脾脏的事。
还是小侄孙薄一博一言点醒梦中人:“爷爷,您若是不放心的话,去澳洲调查一下手术档案不就好了?”
说的也是,薄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在本地的第一人民医院有病案记录。就算在外地就医,也会把记录转到当地来的,这几乎成了薄家的惯例。
既然小礼在澳洲做过手术,也应当把档案调过来才是。所以,他就派了个晚辈前去办这件事。
恰好,这个人是薄一博的爷爷,薄瑾峻的父亲,薄铭跃的堂哥薄铭岭。
薄铭岭也算是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了,也是老爷子最信赖的侄子之一。薄瑾峻是他的第三个儿子。
但是薄铭岭的此行并不顺利。
他首先去了昆士兰州,寻找当地儿童医院的就医记录。
然而昆士兰州的档案员告诉他:十三年前,并没有一个中国孩子来此地就医。
奇了怪了,薛荟伊明明说在昆士兰州做的手术,怎么当地的人却说没有收治过中国患者?!
他立即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薄瑞荣,薄瑞荣沉思片刻,隐隐发怒道:“还有什么为什么?!薛家人没有对我说真话,小礼不是在他舅舅那边做的手术!”
顿了顿,薄瑞荣就指挥道:“你去昆士兰州附近的儿童医院查一查,问问看,十三年前有哪家医院收治了一个中国小孩!”
“好的。”
挂了电话,薄铭岭又赶去了昆士兰州附近的布里斯班和南澳调查,结果都一无所获。于是他只好打了个电话给儿子薄瑾峻,问问他有什么办法。
薄瑾峻就道:“爸,澳洲治疗条件最好的儿科医院都在堪培拉。其中以堪培拉儿童总医院最为出名。你不妨去那里调查一下。”
于是薄铭岭立即赶去了堪培拉,果然有了收获——一个上了年纪的儿科护士告诉他:十三年前,堪培拉儿童总医院收了一个小孩要做切脾手术的。因为那个小孩是医院里唯一的中国人,所以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当薄铭岭拿出薄瑾礼五岁的照片时,护士立即就认了出来:“就是他,他是妈妈带来做手术的,他的妈妈非常漂亮。”
得到了线索,薄铭岭就去找堪培拉医院的档案馆。可惜他晚了一步——当他赶到的时候,新来的档案管理员告诉他:上个月的时候,儿童医院的高层决定,销毁十年之前的就医记录。所以十三年前的病案没有留存的。
调查再一次走入了死胡同,薄铭岭又打了电话给儿子。
薄瑾峻这次却道:“爸,你别担心,我知道有个人或许保存着病案。”
薄铭岭喜出望外:“什么人?”
“一个堪培拉的医生,如今定居在美国。他从前专门研究儿科手术,手上有儿童医院的资料,我去问他要要看好了。”
“那好。”薄铭岭也没多问,他一向很是信任小儿子。
于是一周以后,薄铭岭就收到了一份来自美国的“大礼包。”
这份大礼包——当然是薄瑾亭手中那份薄瑾礼五岁时候的病例和化验单了。
化验结果:遗传性球形红细胞增多症。
病例上面写着是:父亲具有遗传性球形红细胞增多症,遗传给了患者。诊断结果:建议进行脾脏切除术。
手术知情同意书:监护人薛荟伊署名。
看到了这一份病案,薄铭岭也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