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她出事。”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时间和骆轶航耗。
陈梓郁拉着我经过骆轶航身边时,骆轶航突然用恶毒的语气问:“陈总,你知道你拉的人是谁吗?你知道她一个晚上值多少钱吗?”
我的胸口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闷疼。陈梓郁顿住脚步,牵着我的手力气加重,像是在极力按捺心中的怒气。他不怒反笑,背对着骆轶航说:“我当然知道我的太太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用你费心。”
陈梓郁说完便拉着我往外走,骆轶航似是愣了愣,然后像疯了一般冲上来拽住我的手臂,双目通红地问我:“你是他的太太?你结婚了?这不可能……”
陈梓郁毫不客气地用一记左勾拳将骆轶航打倒在地,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骆轶航说:“如果你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我不管你是怎么认识顾昭昭的,她,现在是我的太太。而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想我的太太亦是如此。”
“你居然结婚了……你居然结婚了……”骆轶航躺在地上喃喃自语,他怔怔地看着我,那一瞬间他脆弱如纸,似乎风一吹就会轻飘飘碎裂开去。
我于心不忍,但又不得不硬着心肠,随陈梓郁一起走出他的视线。
我给陌桑打电话,她拒接;我在她家门口按了一个小时的门铃也没人开门,后来还是陈梓郁找来物业,动用关系开了门。
“求求你放过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好强如陌桑,这些年她在职场中似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的功夫,打碎了牙都往肚里吞,平日里是流血不流汗的主,叫她女超人也不为过。可如今她就像中了陆鹭洋的化骨绵掌,软弱得不堪一击。
陆鹭洋真是狠,用女人最看重的爱情将陌桑捧上天,让她以为自己能和普通女生一般,做个恋人眼里的小公主,然后再将她狠狠摔在地上,用脚尖辗上一辗,像踩灭了一个烟蒂那样冷酷。
我难过得不能自制,陈梓郁拍拍我的肩说:“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吧。我关照了物业,他们会照看她的,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
“有事再打电话不就晚了?我要陪着她。”
“我求你,昭昭算我求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陌桑说着真的扑通跪在地板上冲我磕头,她的神志似乎已经不太清楚。
我大哭起来,冲过去抱住她不让她磕头。
好不容易才把陌桑抱上床,我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口向她道别:“那我先走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一直都在的。”
陌桑点了点头,然后扯起被子盖住了头。
陌桑的婚变成为这个圈子里最新最热的花边新闻,无数广告人灵感枯竭之余津津乐道的话题,像一颗嚼了无数遍的口香糖,但总有人喜欢捡起来再嚼一遍。
GT美国总部的高层大怒,连夜就派了空降部队过来接管公司事务,重整GT。陆川亦住院,陌桑去留不明,而我根本无心再去上班,算是自动离职。
陌桑的婚礼闹剧结束后连下了三天大雨,整座城市像被雨水重新洗刷了一遍,路边的香樟树透着一股清闲的刚冒头的绿意。
我去医院看了陆川亦,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是脸色灰白,气色大不如前,似几夜之间就告别了自己的巅峰时期,急转直下。
他的妻子对我温婉地微笑,给我倒了杯水就出去了。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半晌没有说话,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反而无从问起。
还是陆川亦先开了口:“她还好吗?”
“你说呢?”我终于抬眼看他,这个俊朗的中年男人给了陌桑财富和权力,却也拿走了她的青春,弄脏了她的人生。虽然把错都归咎在他的身上似乎并不公平,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她没有遇上陆川亦,如果没有陆鹭洋……
“在那之前,你到底知不知道陆鹭洋的计划?”
陆川亦苦笑,他颓然地望着天花板,说:“你会这么问我不怪你……我对陌桑不是没有感情的,我甚至考虑过离婚娶她,彻底和她在一起……谁知道,后来……会这样呢……”
“你爱她吗?”我问了一个无比恶俗的问题,像每一个眼睁睁地看着爱远去的女子一般。我不知道陌桑是否在乎这个答案,可是我想我应该替她问一声,他们以后大约是不会再见面了。
陆川亦怔忡了几秒,而后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在瞬间似乎焕发了神采,但那只是转瞬即逝的光华。
他说:“爱啊,怎么会不爱呢?”
我起身离开陆川亦的病房,推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他的妻子躲闪不及的身影,她偻着身子背对着我,似在抹掉眼角的泪。
她是温婉而传统的女子,看似无知的全职太太,其实心底清明似镜。说到底,她才是最无无辜的受害者,亦是最清醒的智者,如果她吵她闹,反倒是成全了陆川亦和陌桑。正是她的隐忍和体贴,让陆川亦始终没办法狠下心放弃婚姻,选择更年轻的陌桑和更澎湃的爱情。
他终究是上了年纪,稳妥的感情更让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