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着点头道:“你太宠卓儿了,都还不会跑呢,你都替他操心玩处了。”
“那小子让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才不操心。只是你跟着我入了宫,日后便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在京中玩耍,我只能在宫里给你弄点东西出来,不然你一个不高兴,出了宫去我可怎办?”杨越之说着还凑过来亲了亲褚曼霜的鬓角,把一旁的几个宫女都看得羞红了脸,直叹新任的皇后娘娘有福气。
褚曼霜被他逗得耳朵直发痒,却不舍得推开他,只是双颊也跟着起了一片绯红。
这一边是恩爱了,而沈家却因着沈俾文私自上的奏折而爆发了一次族内冲突。
“你可曾想过你说的这些话会让世人如何看待我们沈家?沈家三百儿郎必保太平盛世!沈大人,你好大的口气啊!”沈家老太爷春晖书院院长沈负书恨恨骂道。
“我们这才要急流勇退以保全沈家,你倒好,自作主张把整个沈家推到了风口浪尖。沈仲芳,谁给你的这个权利!”二老太爷沈奉书也气急道。
沈俾文跪在堂中却一语不发。
“你便是自己想要加官进爵,也不用拖着整个沈家给你陪葬。仲芳,我实在不知你竟是这样一个急功近利、自私自利之人。”沈负书一脸失望地摇头说道。
而一旁的几个年轻子弟见沈俾文并不反驳,却是有人忍不住一脸急切解释道:“祖父,仲芳这么做是大胆了些,但是他所说所做之事也并不能说是错的啊!”
“是啊祖父!”另有一人也急忙上前说道,“黎民百姓即将要遭受乱世之难,我们如何能抛下他们自己安守一隅?既然我们能做这许多事,能救这许多人,如何能只顾自己安危?”
“我们读书不就是为了建不世之功,留名青史吗?这正是我们沈家的机会啊!若是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将来便只能固守川阳,再也不能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沈家人的才能了!”年轻子弟们忍不住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许多他们的想法。
“你们啊!”沈负书无奈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总是先看到机遇,却忘了机遇背后隐藏的种种危机。
若是做得好,沈家确实能更上一层楼,可是之后呢?
盛极转衰,他爹就是因为这个道理,才在大梁开国之时推了太傅之位,做了个教书先生。即便是他二弟沈奉书,也是一直躲在梁峰身后默默做事,从不与人争锋。
可是现在年轻人们已是压不住了啊!
“伯祖父,我懂得您的意思。我必不会让沈家子弟真到那程度的。只是如今我们家中子弟不是在学里、川阳念书,便是去各处游学,真正考举的都少。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始经商了。长此以往,不见读书的好处,恐怕我们下一代念书的人会越来越少,沈家便要没落了。”沈俾文抬头看着沈负书道。
他会出此计策,确实是为了珠珠的心愿,但若是为了珠珠而将整个沈家送上断头台,他还如何能称之为人?
沈家从曾祖开始奉行的家风有好有坏,一味中庸并不能真正保全整个家族,只有让族中人真正知道念书的好,再让他们经历风雨,才能保住一代人心中对念书的信念,也才能将这信念传递下去。
念书确实不能只为功名,但是如果没有功名,念书对于下一代的吸引便不会那么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念书而头悬梁、锥刺股了。这世上,像伯祖父大伯父那样真正爱书的人能有几人呢?
二老太爷沈奉书看着眼前沈家最出色的孩子,心中不禁五味陈杂。他说的族中情况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就愿意做一个没有主见的内阁大学士永远只会说好好好是是是。
罢了,也许族里确实需要有这么一个人,这样一个机会吧。
最终沈家二老太爷还是就此辞了官,带着一部分族中子弟回了川阳。而大老太爷和三房却留了下来,而第二年的恩科中,三榜共二百五十六人的新晋进士里,足有六十来个沈家子弟,可谓是沈家科举大丰收的一年。
而在那之前,崔瑾珠和沈俾文之间的问题却依旧存在。
这日晚膳后,崔瑾珠在房中正在教之问说话,映儿便面色凝重地带了人端了一碗汤药进来,行进间脚步匆忙。
她将汤药放下,便将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香茹看了看崔瑾珠的脸色,也跟着出门去守着了。
“少奶奶,”映儿转眼便红了眼眶,跪在地上对崔瑾珠说道,“少爷让我给您端来这汤药,让您趁热喝了。”
崔瑾珠愣了片刻便明白是何汤药,只是还未等她开口,映儿却又急忙说道:“少爷还喊了扶柳去前头伺候,人才刚走!”
扶柳是崔瑾珠之前怀孕时沈母赐下来的通房丫鬟,沈俾文嫌碍眼,一直不要她近身伺候,她便一直安排她在院子里做些普通丫鬟的事。
崔瑾珠就坐在榻上抱着之问,握着他的小手静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半个时辰之后过去看看,若是门窗已关,便回来禀报我;若是门窗未关,你便与他说我喝了药,身子正不适。”
映儿闻言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