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起林安歌的左手,将绳子在他的腕上缠了几圈,又把绳子的另一头扔到梁上绕下,用力一拽,便把林安歌吊起来。
“啊…”这个字只被林安歌呼出一半,另一半硬生生的咽到肚子里。
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在左胳膊上,那种痛,就像活生生的被扯断似的,林安歌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但他没有向苏珏求饶。
一排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不停的发抖,鲜血一点一点的渗出,凝结成珠子。
额上已经有了一层冷汗,林安歌在半空中微微的摇晃着,像一片孤叶摇啊摇。
苏珏似乎还没发泄完,又给了林安歌几个耳光子,反复说着“居然敢踢朕”的话,他似乎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除了愤怒,更多的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站在一旁的鲁忠已然明白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帝王,刚才遭遇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
第105章 不是人
苏珏留下“你在这里看着他,没有朕的旨意,不准放下来”之后,便气势冲冲的离开月影宫。
空荡荡的屋内,就只剩下林安歌和鲁忠。
鲁忠一直不敢看他,背对着林安歌,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盯着窗外。
月升中天。
林安歌的影子拉着很长、很细,在半空中像个纸片人似的晃晃悠悠。
鲁忠看到那影子颤颤巍巍,一定很痛吧,过了许久,突然开口道:“…别怪我…”
风卷落叶的声音徒增凄凉。
“…那日你向我求救…不是不救…”
突然一阵狂风“呼呼”响起,仿佛无数厉鬼在屋外拍打门窗,令人毛骨悚然。
“…他是皇上,做臣子的…只能服从命令。”
月光白幽幽的,把整个月影宫照的更加凄凉萧条。
“我不是胆怯…是做臣子的本分…”
鲁忠像是自言自语的辩解,他期盼林安歌回应点什么,可是至始至终,一直沉默着。
在心里一定瞧不起他吧。
鲁忠是这样想的,他不知道林安歌其实什么都听不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左臂上,太痛了,太难受了。
林安歌认为,坚持一分钟,他就能适应这种痛的程度。
可是每过一分,痛就增加几分,没有最痛只有更痛,他根本就无法承受。
他觉得左臂一定残了,又或许会死。
林安歌想到这里,心下悲痛凄然,眼泪哗哗直下,落到地上,打湿一片。
他不能死,他要出去,他要找到小宝儿,要见到顾墨轩,告诉他,这些日子他都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顾墨轩一定会…更加怜爱他。
一定会…
会找苏珏为他出气。
一定会…
他一定会在顾墨轩的怀里使劲儿的钻着不出来,感受熟悉的味道和安全感。
一定会…
可是进宫这么久了,顾墨轩为什么还不来接他呢?
每次想到这里时,林安歌就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硬的拉回现实,顾墨轩在陪他的新娘,林安歌的心脏仿佛被利剑穿个窟窿,血淋淋的一片。
林安歌想去解开那绳子,可是努力的半日,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更别妄想其它。
他昏昏沉沉,却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他怕他一旦睡着,就再也没勇气醒来。
这时,月影宫的宫人早已听到响动,各个吓得魂飞天外,腿脚发软,瑟瑟发抖跪在门外。
这一夜,月影宫的人,注定无眠。
再说苏珏,怒气冲天的回到紫霞阁,一脚将椅子踹翻,骂了半日。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皆祈祷千万别殃及他们。
谢南星急匆匆的赶来,见苏珏像只发怒的困兽,吓了一跳,忙跪下磕头。
德福立刻扶他起来,拉着在一旁,在耳边这般那般低声的说了一番。
谢南星听着听着,脸色大变,脱口问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踢…”
话还未完,声音戛然而止,谢南星恍然觉醒,自己说话造次了。
他认真的给苏珏又是检查又是诊脉,反正是忙活了一番,最后说,“没事没事”。
苏珏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简直是姹紫嫣红,也可以说是风云变幻吧,他估计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因为古往今来的帝王中,只有他被人踢了…命根子。
在殿外的江十八煎熬不已,时不时伸长脖子,冒着大不敬的风险往里探,他多么想皇上大发善心,将林安歌放下来。
可是…他觉得这是痴人说梦。
林安歌敢这么对皇上,无疑的就只有死罪,如今只是吊起来,已然是开了天恩。
夜深了,世间万物皆已经沉睡,一切静悄悄的。
话说到了五更天,进来一群宫女太监伺候苏珏洗漱、更衣,正用早膳食,也不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