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的,但是方家人显然都很高兴。
“秀才是第一步。”方父有些激动,“接着是举人,然后就是进士。接下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你不能懈怠,需勉力往前走。”
“是,父亲。”方正道,“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
这一晚方家头上的乌云淡了一点,连方信回家来了,一回来就去方正的屋子里寻他。
“弟弟。”方信道,“恭喜了。”
“哥哥!”方正看到方信时目光亮了一下,他向来濡慕自己的长兄,看到方信时忍不住扑到他怀里,“你回来了。”
方信道:“听说你中了秀才,我就跟师傅告假,回家来向你道贺。”
方正道:“不过是个秀才,哪里值得哥哥特意跑一趟。”
方信道:“我还带了你爱吃的卤肉,这家饭庄的卤肉味道最为鲜香,你一定爱吃。”
“哥哥。”方正有些难过地红了眼眶。若不是因为他,以哥哥的天资,何以去做个账房先生的学徒。
方信看着弟弟难过的模样,有心想安慰他,冷不防地看到墙角处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
“这位是……”方信疑惑。
“是我的书童夏河。”方正道,“哥哥,我们去正厅吧。”
“你什么时候有了书童?”方信问道。
“那一日经过村西口,看到他被人打。又听说他没了父母。他这样瘦,怕是活不到第二天。我就去求祖父,将他领回了家。”方正道。
方信听了,有些唏嘘,“是个可怜的人。”
“哥哥。”方正道,“我小时候常常想,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我每年都去寺庙里烧香祈福,都没有什么成效,我想一定是我善事做得不够。”
“傻弟弟。”方信笑了,道:“哥哥现在过得很好,有些事情,都是命该如此,不是我们人力可为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要朝前看才是。”
夏河隔了一点距离跟在方正的身后,这是管家要求的,跟在少爷身边,随时准备听候差遣。
方家兄弟俩的话他都一字没落的听见了,心里却没什么太多的感觉。祖母说了,别人的好他应该记着,应该报恩,但不能强求别人一直待他好,这是不应当的。
“那么别人对我不好才是应当的吗?”小时候的夏河不能理解,就去问他的祖母。
祖母是怎么回答的呢?夏河突然记不清了,“好不好,应当不应当的,都随它去吧。”
自从方正中了秀才以后,周蔚就不再找他玩了。其实从那日的竹园挖笋事件后,周蔚就不怎么来他家了,他也去周家找过周蔚,周蔚也只是阴阳怪气,爱答不理的。
方正虽然性子沉闷了些,但也是个少年人。少年人没有不爱玩的,方正看着夏河,觉得他也不是没有玩伴,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
“你会点什么?”方正问道。
夏河愣了一下,随后开始回想自己都会些什么,道:“割草,砍柴,烧火,做饭,喂鸡,放牛,还有针线。”
方正打断他道:“我不是问你这些,你会玩游戏吗?”
夏河不会,他空闲的时候大多会想着下一顿饭怎么解决,也很少会有人邀请他玩游戏。
“算了。”方正道,“你不会玩也没关系,我教你吧。”
方正说着取了一张纸,道:“填字游戏最简单,先玩这个吧。”
“我不识字。”夏河道。
“你不识字?”方正道,“好吧,那就翻花绳吧,虽然没意思,但是我看书看得眼睛疼。”
方正在匣子里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根粗线绳,将绳子的两端打上结。
方正道:“你两只手撑着这圈绳子,然后翻过来。”
“对,就是这样,现在换你来了。”
夏河看着方正白皙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又粗又黑的手,道:“少爷,夏河不会。”
方正:“……”
他默不作声地将绳子随意地团了团,扔进匣子里。想了想,又在匣子里翻找着什么。
夏河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难受得很,他以为方正要发脾气了,或许会像暴躁的姑母,又或者是阴沉着脸的姑父。
方正翻出一套木签,道:“那我们就玩抽签吧,虽然咱们才两个人,但是两个人也有两个人的玩法。”
他在二十四根木签上都重新画了符号,道:“这套木签是周蔚送的,不过他那个小没良心已经不和我一起玩儿了。”
方正道:“这个符号是笑的意思,你要抽到了就笑一下。这个符号是击打的意思,抽到的人打一下自己的膝盖。”
“都明白了吗?”他说着将木签放在木签桶里。
这些符号简单易懂,夏河看了两眼就记住了,道:“都看明白了。”
“我先抽一个。”方正摇了摇木签桶,掉出来一根木签,“是哭。”
方正已经很长时间没哭过了,还真想不起来哭要怎么哭,他看着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