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干什么呢!快去练剑!不要偷懒!”刚刚弱冠的少年气势汹汹的插着腰,对着那群比他小不了太多的小团子们大喊,“一个个就知道叫苦!怎么不看看人家景师弟!”
被点了名的季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操练他们的师兄露出一个带了点傻气的笑容,接着便又继续挥动那根比他还要长的木剑。
“啧,这个小叫花子还挺认真,真以为自己能练出什么样来?”一个年长些的弟子在远处和同伴耳语着,他满脸不屑的打量着季景。“说到底,他也就是因为掌门那日大发善心才走了狗屎运。”
“那可不得,看他那一脸愚笨相,再练个十年也不见得能有个小成。”他的同伴撇着嘴附和,“崇山派弟子可不只是靠努力,没天赋再努力也是白搭。”
“有天赋不努力更是暴殄天物。”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的从他们身后插了进来,两人皆是浑身一颤,然后连忙战战兢兢的回身行礼:“拜见掌门。”
本该在皇城为圣上疗伤的掌门季芜青,今日提前回到了门派。他草草的抹了把脸,换了件衣服就直接奔操练场而来。虽然他明知季景在这里不会有事,但季芜青就是想要先看自己的这个“养子”一眼,才能觉得安心。
“今日你们本该在断情崖上修炼,怎么反而在此偷懒?”季芜青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他一挥衣袖让这两个弟子退下,“去你们大师兄那里领罚!”
“遵命。”两人又鞠了一躬,就慌慌张张地赶忙逃走了。
一直看着那两人的影子消失,季芜青才回身去看仍在操练的季景。男孩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周围人对自己的各种非议,只是一味的认真挥舞那把木剑,汗津津的小脸在阳光底下闪亮亮的。季芜青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拿这个心地纯净的弟子没有丝毫的办法。
“今日都和你的师兄学了什么?”季芜青来到男孩儿的身后,最大程度的放柔了声音。
“师父!!”男孩儿高兴地转过头去,似乎是想直接扑上去,但是两年来养成的礼节,让他硬生生的停在了半路。“弟子季景,拜见师父。今日弟子和月师兄学了第五式的剑法。”
他那一连串的动作都被季芜青收入眼底,素来冷面的掌门没有觉察到,自己脸上浮现了一种可以名为“温柔”的神色。
“那好,在此给为师展示一遍你今日的学业。”季芜青没忍住轻轻地揉了揉季景的头。
“遵命!师父!”小男孩儿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尽管小孩子的动作又笨又慢,但季芜青还是耐着心思一直看到了最后。季景自从来到门派之后,因为害怕被再次遗弃,他想尽办法讨自己师父季芜青的欢心,无论是轮到他打扫庭院,做些粗重的活计,还是每日的修炼,都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气。男孩儿的小小心思季芜青是知道的,但是他是个冷淡性子,平日里又总是冷面惯了,露不出什么温和表情,安慰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他只有在季景满脸期待的看向自己时,稍微将表情放的柔和一点,摸摸他的头鼓励一下。
“最近和同门相处的如何?”经过早晨的事后,季芜青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徒弟,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的发问了。
“相处的很好!师父!”季景抓着青年的衣袖,仰头笑的格外开心。“只不过为什么大家不叫我的名字,都叫我呆瓜呢?”,
“那大概是他们在跟你玩游戏。”季芜青一时语塞,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不过下次他们要再这样叫你,你就要阻止他们。”??
“为什么呀师父?”季景奇怪的抬起头追问着,“这不是游戏吗?”
季芜青低头看着他,男孩儿在崇山派的这两年被养的圆润了一点,那双眼睛也变得格外光彩,一笑起来就是格外讨喜的模样。
“这是游戏。”季芜青蹲下身和他平视,接着掏出帕子为季景擦去了脸上的一点泥土。“但是被叫的时间长了,就会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忘了名字忘了名字的人会怎样呢?师父?”季景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他会忘了自己本该是谁。”季芜青轻轻地刮了下男孩儿的小鼻子,“你还太小,只要记住一定要让别人叫你的本名就好了。”
“嗯!弟子一定牢记在心!师父!”季景格外认真的答应了他。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此时的无心之言,日后竟一语成谶。
“小毛头你怎么在这儿?你啥时候开始负责担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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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季景差一点把自己载进那桶水里。幸好他被人揪住了后衣领,来人拎着他半是无奈半是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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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毛头,给我小心点啊。真栽进去了,你师父还不得把我劈了。”
“谢谢朔师叔!”季景努力的仰起头,对着身后高大的青年露出一个微笑。
“你啊”偶然路过伙房的胡朔摇了摇头,“怎么,那群家伙又偷懒?”
“我只是帮师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