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弋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低沉得陌生,涩腻不得流转,硬生生砸到她脚边石头的地面上。
他说你跪下来吧,过来一点,我想看看你的脸。
这把嗓子里拣不出对奴隶的命令或对神祗的崇敬,他有太多太多期许等待实现,他从床铺上起来时是什么在支撑着身体?他说话时不是由自己控制的唇舌,他的心确切地狂跳着,以至在四壁形成回音。
他眼前眩目的那一片白莹莹放着光,刺得太阳穴都突突跳着抽痛,他就这么坐在床沿往下搭着两条腿,脚跟胡乱磕着地面哒哒的响。他面前站的应当是洗刷干净的一个小女奴隶,被他的士兵们玩儿烂了合都合不拢的一双腿一副屄,捅进那样的一个女人血肉里才是长途跋涉后应有的放松他攥住绳头往前扯了扯,喉咙里泛出来干的血味。
那一身白的皮子矮下去的时候也像是在祭典上舞蹈那么优雅,不曾发出丝毫声响。她向前膝行了两步,把脸颊贴到巴弋的掌心里,似乎是不自觉的偏头蹭了蹭,这只惯于持弓握剑的粗糙手掌好像感觉到了年轻女孩子面上的细软绒毛,而手的主人已是连呼吸都屏住了。
在此刻之后一切追述她当时面庞的努力都是毫无意义,她是他穷举所知而不能形容,是得见一眼即不虚此生,是万中无一。
而她在这里,她就这么从男人的两腿间手掌上抬起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眼仍然是当年初见时候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皮肤触手微凉,底下透出来恰好的一点点温热。
这不是在祭典上。
他慢慢去摸她的脸,从眉骨踯躅向下,吃不准这件事该花多大力气并多少时间去做。他越俯越低,直到与她额头相抵,他把湿热吐吸喷到假冒的女奴隶脸上,他问她的名字,温声软语。他一无所获。
归乡者慢慢把自己腰背掰直了,他的询问还在继续,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而女人只知道摇头,垂下长的眼睫去躲避他,一个字一个音节都欠奉。她比祭典上的女祭司更冷漠。
一种狂野的、无始无由的暴怒自长河里窜起,他的指骨扳住那副精巧下颏好叫女奴隶更高地仰起头,他把呼吸放得长缓,希冀自己如所需一般冷漠。
你的名字?
他几乎做到了,就是尾音里哆嗦的一个颤毁掉了全部,好在女人这会儿是没有余力来嘲笑他的,他像对待垂死的猎物那么用力地掐着她的脸,他眼里的世界只剩下她,在此索取一点回应不该算作什么过分举动。
她咬住后槽牙重重抽了一口气,额头上冒出来黄豆大的汗珠子,女人赤条条的身子白僵僵的脸在他手掌下拧巴着,眉毛鼻梁皱成一团,眼眶里好像蓄起泪水,亮晶晶地打个转,这会还没有流出来的意思。她看左看右,总有本事不正眼来望她的主人。那双铐严实的手抬起来,拿腕子上头胳膊内侧的皮肉去捂肚子上好好挨过一脚的另一片。她看起来是会痛的,这让她多少有点像个女奴隶了,但她仍然一声不吭。
把手放下。
女人在无需回话的命令里倒是忠实高效的,巴弋甚至被蛊惑着再多给出一点时间,好让她能把跪姿调整得好些,把自己安置到疼痛的正前方。
你的名字?
第二次她的泪水开始往下淌,这回才是真用了力气想挣脱开好把肢体蜷缩起来。她的面孔抽搐扭曲得更可怕了,得再多地使些劲才能叫这张脸好好抬着。他在这时得到了叹息那么轻的一点儿声音或许只是心底过分期许而产生的错觉。
说点什么吧。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呜呜咽咽,可能应该叫做呻吟的喘息,确实有那么一部分出自她口——巴弋也不懂他自己是跟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喘个什么劲,他胯下的东西挺立起来,迫切想捅到软乎水灵的肉里头去。
他又踢了三,可能是四脚,心里也没有想把这搞成一场刑讯逼供,好在他连她痉挛变形、泡透了汗和泪水的脸都爱。在这女奴终于从喉咙里放出来又尖又高的一嗓子叫时,巴弋即刻松开了手,任由她在地上随高兴滚成什么样去。她四肢都扭成了一团,拿胳膊肘死命夹着蜷曲到胸口的两条腿,嘴里不住嘶嘶抽着气,白惨惨的脊背上滚过一阵一阵的战栗,乌沉沉的头发散在黑漆漆的地上。
这时候他就不那么气了,好像也确实不那么紧张了,他慢慢伸了脚把面前的一团人形拨弄回跪伏姿势,开口是真的心平气和了,倒也是有了点冷漠了。
他问你到底要什么,打定主意再得不到回答就就算了吧,难道他硬邦邦的好兄弟还真能舍得打发她有多远滚多远不成。
女人嘶地吸了一口气,拿那双铐着的胳膊把自己支起来跪好了,她又一次从男人的两腿间抬起白的脸来,从仍皱着的眉头泛红的眼眶、湿了泪黏着灰的脸颊下面勾出来软乎得傻兮兮的一点笑容,她向前爬半步,歪过身子把侧脸搁到巴弋膝头上,她整副身子都是沾着水的,大概是河水混着挨了揍疼出来的汗。
将这具湿漉漉的白的肉从地上拽起来搂进怀里没花他什么力气,女人长的骨凉的皮,就是再添上胸口两团饱满的分量也真的没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