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熟门熟路地走进小院,伸手摸了摸黑豹的头,“小孟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今天不舒服,没去蕉园。”
“腰闪了?”
“呵呵……嗯。”
“腰上的伤可别掉以轻心,现在你年纪轻没感觉,以后呀,就知道了,这腰啊太重要了。”张老板往草墩上一坐,故意压低声音说:“特别影响家庭和睦。”
孟朝阳:“……”
张老板转开话题,问:“你没去蕉园,那我的香蕉呢?”
孟朝阳:“香蕉?”
张老板:“是啊,说好今天交货的,我钱都准备好了……魏画家没告诉你?”
“说是说过……”孟朝阳按着脑门,隐约想起魏行风昨天提过,他跟张老板重新谈了香蕉的收购价格,没想到今天就交易。要是知道,孟朝阳昨晚绝对不会那么淫/乱。
“是魏画家帮你收香蕉去了吧。”张老板十分肯定地说,“他让我今天过来的,如果有问题早通知我了。”
魏行风做事素来稳妥,所以孟朝阳也猜他去收香蕉了,并不着急担心。弯着腰给张老板泡了茶,他坐到旁边的草墩上,陪着客人聊天。
扯了会儿闲篇,话题绕到魏行风身上,张老板由衷感慨:“听说魏画家挺有名的,可我看他一点不像艺术家。”
孟朝阳好奇问:“艺术家是什么样儿?”
张老板:“两耳不闻窗外事吧……反正不是他这样儿的。你不知道他这几天跟我谈价格,算得那叫一个精,口才还特别好,我也做了好几年生意,就没遇过他这么厉害的……”
孟朝阳知道魏行风替他谈的新合同,张老板让了将近两千块钱,这无疑于割了他一块肉,难怪他一直念叨。不过能让水果中间商让利,不啻是果农的重大胜利。
说话间,魏行风骑着电单车回来了。听了孟朝阳的话,他没再光膀子劳动,穿了当地人的土布短打装,衣袖和裤腿都只有七八分长,吊在长胳膊和长腿上;头上戴了顶破了边儿的草帽,脚上穿了双劳动布胶鞋。就这么乡土的一身打扮,硬是让他穿出了阿玛尼的气势,颇有几分潇洒不羁的风度。
扬了扬肩膀上的白毛巾,他冲张老板喊:“香蕉都拉到广场上了,安旭在那儿等着算账。”
张老板笑着答应:“好嘞。”回头冲孟朝阳告别,然后噔噔一路下楼,在院门口对魏行风说:“魏画家,借我电单车骑一下行不?”
魏行风:“骑呗,甭客气。”
目送张老板绝尘而去,孟朝阳奇怪地问:“一向都是在广场交货,他非跑这里来一趟干嘛?”
魏行风耸肩道:“谁知道?多半是不甘心降两千块,特地过来找你,看有没有空子钻也说不定。”
孟朝阳撇嘴:“我就那么容易忽悠吗!”
魏行风揉着他的头发笑道:“反正不如我精明。”
孟朝阳杵他一下:“看把你能的。”
魏行风搂着他往院里走,“这可是我媳妇儿的产业,必须精打细算,能省一分是一分,你说是吧?”
“我不是你媳妇儿!我是你老公!”
“OK、OK。老公……”魏行风捏着嗓子喊一声,喊出来孟朝阳满身鸡皮疙瘩。
俩人吃完午饭,一起去小河洗过澡,尔后溜达到龙树附近。
和往常不同,午后一向冷清的广场今天出其热闹,而且聚集的大多数是妇女和孩子。小孩们大都上树了,猴子似的在木棉树间蹿,不时扔下一朵朵木棉花,也有少数男人拿长竹竿将木棉花打下来,妇女们则聚集在树下争先恐后地抢花,抢到后或别在衣襟和发髻上,或放进竹篮带回家。
这是当地的风俗,每到木棉花开便要抢一次花。鲜红的木棉犹如一团团火焰,而树下的衣裙就是那蹁跹花瓣,在笑闹的海洋中时起时伏。
魏行风来了兴致,果断加入到抢花的队伍里。两位村草的到来把笑闹声推上了一个高/潮,就听不时有人喊:“魏画家我要那朵!”“魏画家帮我摘上面的!”……
孟朝阳也没闲着,一会儿指挥魏行风往左往右,一会儿蹲在地上替妇女们翻捡出品相好的花。
陈嘉佑和沈博也来了。在旁边吃瓜围观了十多分钟,胡子叔笑道:“嗨,这俩人,就忙着帮别人了,自己不挑几朵?”
魏行风喘着气道:“我正挑好的呢。朝阳,你眼尖点儿。”
陈嘉佑指着树冠附近的两朵并蒂:“唉,那两朵好!”
魏行风伸长手臂离花还有一点距离,他干脆跳起来,连跳了好几下,终于打下其中一朵。孟朝阳眼疾手快,抻衣摆接住花后,就势一包,对四周虎视眈眈的女士们喊:“这是我的,谁都不给!”
哄笑声中,他小心翼翼地将花别到魏行风的衣襟上。不知为何,面对黑直长(身材)的魏门庆,他的脸忽然就红了,抽/风似的小声说了一句:“我背你回家。”
魏行风:“……”
孟朝阳提高声音强调:“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