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别人那自己在哪儿?在哪?你不去争取你不去抢这个世界永远是别人的!你看看他!他一辈子都在替部队卖着命,我妈没了,也不管我,他的人生被统统抢走了!抢光了!我不要成为他这样的人!”?
“听我说,你冷静点听我说,就这四年,你挺不过来吗?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不要再为难你爸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变,我在,我一直在,没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有暑假有寒假,而且也并不会断了联系,听话好不好,将来将来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邵灵波将李弦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慰,“现在跟你爸回去,好好地,我们不会分开,未来属于我们。”
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醒来已是上午九点,李弦迷迷糊糊地揉揉眼,伸了伸懒腰。
窗外树荫间斑驳的灿烂阳光霎时有些刺眼,家里没有人,李弦觉得有些饿了,也许公务员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没有留早饭在客厅,只好满屋子地开始找饭卡,兴许现在去,还能向机关食堂的班长要到些剩下的早点。
书房的门没有关实,被穿堂风微微带开了些,发出吱哑一声声响,这是父亲的领地,他少有进去,今天不知怎么,竟有些想进去看看。
与他之前所记得的一样,即使采光很好,阳光却被满屋子灰黑的木质家具吞噬得显得乏力,只是那些在他记忆中高耸的书架现在看起来不那么巍峨,而那股陈旧书页的味道混合这墨香,总给他一种父辈的距离感。
青灰的大书桌上,一叠细软的信纸在穿堂风中沙沙作响,李弦走过去,移开纸镇将其拿到手上。
这里有两封书信,上面几张是父亲的字迹,而下面几张,纸已经微微泛黄,他将它们移到上面,翻开最后一页,落款赫然写着自己母亲的名字,再看了看日期,1996年4月10日,自己出生前三天。心突然像少挑了一拍,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自己母亲竟留有这封信,而按时间推算,这应该是绝笔,双手有些颤抖,他知道正在打开的,是一段自己以及父亲都不愿意去提及的往事,表面结好了痂,而下面还在隐隐作痛。
李柱:
见字如面。
假如这封信能到你手里,说明我已经不在人间了。
对不起,我一直都瞒着你,其实我的体质并未好,所谓的调理只不过是让你能够安心的幌子,生孩子夺走我性命的可能性依然是八九成,但当我知道我的体内有了这个小生命,哪怕是百分百,我也愿意用我的命换来他的诞生,让我放弃他是做不到的,所以请原谅我这自私的执念吧,这与你无关。
作为军人,写过很多遗书,可生在和平年代,之前皆潦草应付,往往冠冕堂皇,就像在比赛谁写的作文更精彩那样,写到后面,都无话可写。
而这次不同了。
提笔,空白许久,不知写些什么,从何写起,要说的话突然变得千头万绪堵住了笔墨。如果这封信能让你读过一辈子,让我写完一辈子,该有多好!
我的爱人
对不起,我不能信守承诺与你一同老去,你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人,这也是我爱你,以及觉得当我离去后,会对不住你的地方。有时候我真想如果你能少一些固执没准我的内疚还能少上几分,可是,如果真那样,那也不是我所爱的那个你了,事事就是这么矛盾,矛盾,然后纠缠在一起,永远也解不开。
我爱你,我的爱人。?
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用尽全力地爱着,虽然你总是不说出口,可我就是知道,就像相信太阳每天会升起,相信春天来了门前的玉兰花一定会开,就像相信着自己一样相信着你。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因为我的生命终结而终结,就像太阳每天会升起,春天来了,门前的玉兰花会开。
我多么想用这一支笔,写完这辈子没法再对你说完的爱。
你问我怕么,我当然怕,可我怕的不是死,每每这小家伙在我的肚子里调皮地乱动,死亡在我面前的模样就渐渐散去,甚至,这是这段时间里面对死亡时唯一支撑我的希望。我怕的,是和你的分别,我有多爱你,就有多不舍。
多么有幸能遇见你,我本不信会有来生,可现在,我却痴妄地开始祈求能有来生,这辈子我没有做够你的妻子,如果我可以,如果你愿意,下辈子,我一定还在茫茫人海中只等你,弥补白头到老的誓言。
估计我也没有机会看见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像你还是像我,他们说刚出生的婴儿看不明了长相,就那么粉粉的,软软的一小团,蜷在一起大声啼哭,光是想到这个画面,我总是忍不住热泪盈眶,一个新生命,一半中有你,一半中有我,神奇而美妙,如此可爱而无辜,我没有权利剥夺,我拥有的是对自己生命的掌握,我不后悔。
多想能听他叫我一声妈妈,牵住他的手,替他挡风遮雨,每个夜晚入睡前轻轻地唱起摇篮曲,在爱中慢慢长大。而我做不到了,我能给他最大的爱,就是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