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把人送到了目的地,侨逸明本想停靠在剧组内景地那扇大铝门跟前,然而徐远怕被人看到,支支吾吾让他停靠在某个距离工作地还有好几公里的偏僻街道口,郊外八点左右,除了能见到一位环卫工在勤恳的工作外,这地称得上荒芜人烟,偶尔才有几辆车通过。
徐远向他解释:“每次我都是让小李送到这就好。”侨逸明没过多发表意见,只说这样岂不是每次都要多走几里路,徐远说就当锻炼后,他点点头,一副很忙的样子,看着腕表上的时间说道:“那你去吧,我也该走了。”
徐远前脚刚迈出去,他又说:“等等。”“嗯?”侨逸明凝视他半响,指着自己的头顶,慢悠悠地提醒徐远:“头发翘起来了。”随意以手代梳扒拉几下,暗自咽了口口水,徐远弱弱地说道:“好了吗?”“好了。”
目送青年开走,等了一会,没见再掉头转回来,徐远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之前的司机临时有事不然侨逸明突然搞这么一出,他还当他是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专登来监视的。
这个地方确实不好打车,徐远站在树荫下等了好一会,终于坐上出租。到了医院,直接进到徐春梅给他准备的单人病房。换上勉强长到膝盖,下摆空荡的淡蓝病号衫,徐远坐在床沿上,半遮半开的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一格格灰色的阴影。
他审视着,左手边矮柜上,一次性水杯,里头盛满了水。医用铁盘和一个长条形的镊子,还放着一个消过毒的中等大小的白色面盆,药流的最后一步便是用这个盆接住下体流出的污秽物和胎囊。事态发展到这一步,许春梅进来后却还是问他:“小远你想好了吗?”“”徐远看着她,神情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时候了许医生,我已经按您说的吃了药,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已经不可能留得住了吧?”这话不仅是说给许春梅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时,有人推开半掩着的门,喊道:“徐远!——”听到这个声音,徐远错愕地张望过去,那人看清是他,停下找寻的脚步,未经允许就冒冒失失地“登堂入室”,徐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的人竟是宋宇泽。
“你”
相较于徐远,许春梅倒是毫不意外宋宇泽的突然出现,毕竟人是她请来的。怎么会?接触到男人投来的难以置信,探究的目光,许春梅挂上招牌一般和蔼可亲,长辈疼惜晚辈的微笑,没过多解释:“小远,宇泽一直很担心你,怀孕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不跟他说呢?”接着有对宋宇泽说:“你再多给小远做做思想工作,不要的话终究是太可惜了。”说完,她像是有其他要紧事要办,急匆匆地走了,留下一对昔日恋人相互怒瞪着对方。
宋宇泽不知道是该气徐远这么大的事都不同他说,明明这两天他天天在他跟前晃!还是该气他胆敢自作主张把孩子拿掉:“为什么不跟我说?徐远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你凭什么擅自做决定完全不跟我商量!?”
倘若不是早些时候接到许医生的致电,宋宇泽怕是连徐远有了他的孩子这件事都还没来得及知道孩子就在今天被打掉了。徐远怎么能对他如此狠心?这实在太令宋宇泽感到意外。
听闻这事时,他还在公司开一周一度的股东例会,许春梅的来电让他颇感意外。一听说今日徐远会到她那做人流手术,宋宇泽赶紧丢下手上的工作赶了过来。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挫败感催生出的无边怒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宋宇泽那双好看的细长桃花眼眨都不眨,俊逸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恶鬼似的死盯着脸色愈发苍白的徐远,像是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完完全全地吞入腹中。他这幅模样未免太过吓人了,出于本能,徐远捂着肚子蜷缩后移,语气僵硬却还要逞强:“我为什么要跟你商量?你算个什么东西,宋宇泽我拜托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做任何决定都不允许跟你打报告我就是要流掉你拿我怎么样?看到这盆了吗?”徐远指了指,恶劣的哑笑道:“你这么喜欢孩子,等我把它排出来,你可以在这里头翻一翻,找一找,把它捡回去好好供起来,每日烧香拜一拜,指不定梦里能听见它唤你一声爸爸呢。”
这番话过于恶毒了,徐远没想过自己有天为了恶心宋宇泽能拿一个无辜的生命开涮到这种地步,可悲的要命这是他自己的孩子啊。报应来的很快,自胃部涌起的一股酸液逆行而上烧得徐远整个呼吸道热辣辣的泛疼,他强忍住熟悉的呕吐冲动,让宋宇泽快点滚,别再妨碍他。
无法对怀有身孕的男人动手,宋宇泽瞧见雪白色的面盆,徐远打算把肚子里还未成型的骨肉排到这里面一了百了是吗?——!哐当一声,男人长臂一扫,把矮柜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下,铁盘摔到地上发出的巨响使得徐远蹙起眉头,纸杯里的水在空中形成一道流畅的抛物线,喷溅到墙面上。
宋宇泽疯了一般,狂踩好几脚,塑料制成的面盆禁不住如此猛力的踩踏,以中央为原点向四周辐射,彻底爆裂开,碎裂成好几片,男人还嫌不够,用锃亮的皮鞋尖左右碾压,锐利的碎片摩擦着地面,在宋宇泽脚下发出咯吱咯吱让人极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