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值日近黄昏,韦漕季便见那大胆的折花人蹁跹而至,折得两朵鹤郎花簪发,又飘然而去。
每每在柳树下偷窥,韦漕季不敢惊了她,回头来又念念不能忘,想她那装束或还是闺中女子,亦不便轻易打听走漏风声坏了她名节,摘得两朵花儿,毕竟不值甚的。
偏偏,那翠衣少女折了半月有余的花,也不曾有悔过之态,每见他时,竟似目无人境地。
韦漕季却时时盼待与他有只言相交,总守着悄待那女郎折了花,再自回去用过晚饭。等到漏夜又思量反侧,辗转不能寐,想着,到得明日来,定要吓唬她一番,或是攀谈一二。
想着那少女韶光烂漫的模样,韦漕季心旌弛摇,总有似曾相识之感。转念里不由又自惭形秽,想来她青春年少,又有相思结为证,定然是簪花以会年少俊俏的情郎罢。
相思间,韦大郎不免情动意兴,握住胯间那一物来回摩挲。然,后穴中春潮涌动酥痒难止,韦朝峻心苦意甜,心知非牡人肉根不可止,渴痒难耐也只能强忍作罢。
这时候,天地造化,人分牡牝,无过男女。显族尤其甚于生祖崇拜,此时各族生育艰难,南人抢婚亦是为了繁衍后代。据闻如王家贵胄者,每每求仙问药,在意往生育一务上狠下功夫,以求多出。
因则世以牡子为尊,目牝人性淫。牡人骄矜,一家若得一牡子,少女不等及笄就有媒人踏破门槛。便是贫困之家,也往往多聘。
若家有三两牝儿,即使富贵人家,僧多粥少,稍一长成,爹妈便始愁嫁,早早打发多陪上成倍家资以求一桩如意婚姻。
无奈,盖因家中变故,又无爹妈替他筹算,韦漕季五大三粗惯了。虽没有刻意隐瞒,但为了方便生意,蓄着多年的頾须已成长髯,早忘记了被人看破的尴尬。
年纪稍幼时,他还每多惆怅,又须为生计奔忙。待得如今么,倒是有了些儿家身,只是年岁又长了,叫他伏低做小于那等娶过三五七房的老爷做门里人,韦漕季未必又肯。
虽有一途,是引那等游方行脚的方婆术士缘家,名为布善,实则四处打听有些家产又无庇护的牝儿家去化了缘。
或长住个半年三载的,再生个一男半女,美其曰缘分已到,又骗了钱财去了。不过是叫独居的牝儿得个后人留些儿念想,终非名正言顺,坊间传闻亦不好听。
只是,那钱媒婆不知是否看透了他的真身,上门来试探,言语颇露骨。倘真能觅得良配,韦漕季未为不心动。就怕是吹破天去,打量他这模样,也不过填房外室罢了。说财帛动人心,倘嫁了那等别有所图的,到他被拿捏住了时恐未必又是好事。
只是他多年未曾疏解,春潮每至,身子益发耐不住了,虽推说病了,时又拿些檀姬香遮掩,难免引得身边随行的小厮侧目。
韦漕季浮想联翩自怨自怜,转一念,又想起那采花人来。只不知那少女是否为牡子,便是她时韦大郎抖了两抖,腿间一热,自牝心到腰身也早软了,叹息一声。
若能牡牝相配,真真幸甚。
翌日,韦漕季春潮情至,胡乱躲在府里未去公干,镇日价毛毛躁躁,坐卧难安,索性到了鹤郎花树下专等那少女。
夏日炎烈,韦大躺在树荫里摇扇,今日穿一件石青直裰,戴着逍遥巾儿,妆模作样。实则情动甚浓,被那斜阳一晒,股间淋漓,早化作一滩。
牝人体香,随汗而出,韦漕季别有用心,又未以檀姬香脂遮掩一二,虽有花香掩映却是奇香更甚。
眼见黄昏将至,韦漕季心间火起,益发头疼欲呕,佯称口渴,遣了小厮去给他沏茶准备汤浴。
未几,一股热风卷地,叶动蝉噪间,果听见墙外有女子笑说声来。
韦漕季慌张躲在墙隙,鼻息也禁了,不敢则声。
等那少女翻身越上墙头,还是一般鹅黄嫩绿衣裙,扇起一袭香风。
那少女低头打量园内老柳树前,往日时常见这园子主人在树乘凉下,今日只见空椅空几,皆挪了地方,却无一人。
“咦?”少女轻叹。
韦漕季喉头滚动,津唾暗涌,恍惚间少女馨香若有似无,不似乎花香,又比寻常膏脂浓烈,一吸鼻子,几乎打了个喷嚏。,?
“呀!”树上的少女一低头,惊诧看到一身形魁梧的男子正站在树下墙影里张脸望着她。
见被撞破,韦漕季心慌意乱,一抬手,想扯她裙裾,不想便被他握住了少女的脚踝。
那翠衣少女也不甚吃惊,只低眉笑道,“元来是你。”
“是俺。”韦漕季满面通红,“则甚暮暮来此?尔家居何处,是何许人也?”
“罢了。”那少女莞尔,朝墙外笑道,“你且去罢,好歹替我遮掩些儿。”
说罢,翻身跳下墙来,正正儿被韦大接住,抱在手里。
只见这少女明眸善媚,一笑之间,腮边两点梨涡,正眼睫微翕,侧着脸儿瞧他。
“你可要抱好了我,别叫我摔了屁股,肉疼。”少女眨眼,双鬟间翠黄丝绦拂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