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焦急恐惧的呼救声十分尖锐,回荡在空阔的殿堂内极为响亮刺耳。然而先前那些在他身边围绕伺候的婢女内侍,典礼官员仿佛都突然成了聋子似地,任凭应昀几乎扯破了嗓子大喊大叫,竟没有一个人闻声进来援助。那孟浪闯入恶意调戏着他的男人紧紧捏住他手腕轻蔑地一笑:“梓樱?她不会进来的。心肝儿其实你我之间早已互通情意,昀儿此刻又何必害羞呢?”
应昀听他口气如此古怪,兼而伯彤态度不慌不忙,根本就不像是害怕被人进来撞破的模样。他已经情知此事不对,心头陡然震惊,抬起布满泪珠的惨白面孔向伯彤质问:“殿下!擅闯内禁调戏宫人可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你身为陛下的臣子,也应当明白这样胡作非为的后果!”
伯彤本来还想温存地搓揉哄骗应昀一番,谁知道分别多年后,当初全心全意依偎在自己怀中含情脉脉的小少年眼中不再甜蜜依恋,只是满满载着对他的排斥。而现在怀里这具不停推拒着自己亲近拼命挣扎的玉色躯体上,如落遍了桃花,数不尽斑驳暧昧的情欲痕迹。就像凌霄先前在辰极殿召见时对自己所说的,入宫数年来,应昀承欢不断,原本清白稚嫩的身子早就让凌霄剥光在手肆意使用过,连他下面那只还不该开放的青涩花苞儿,也早就给男人玩遍cao烂了。
想那伯彤在羽族中很有些风流美名,自然不会是初入花丛的毛头小子,可惜他自己当年同应昀携手时,小小的少年还未发育长成,雌儿的身子又天生禀性孱弱,不能勉强行事。所以伯彤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将人占了去,只怕轻薄急色下不慎伤害应昀,没的得罪了兵强马壮的未来老泰山大人。更何况他笃定已经牢牢掌握住了这只单纯可爱的小龙子,早晚可以吃到嘴里,也没有在那桩事情上急于一时。
可恨自己煎熬隐忍得艰难万分,最后果子却被大哥又从口中抢了回去。思及此,男人那张与凌霄酷似的脸庞上,慢慢浮现起一个扭曲阴沉的笑容,沉声道:“陛下?嘿嘿大哥的运气向来就好,他既先一步遇见你,当初又在大战之前先一步修炼登顶任凭我从小如何刻苦用功努力不懈,族中人人都说大哥才是圣血神裔,上承天命啊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好极了!”
应昀少不经事时,曾经对伯彤心动至深。他昔日虽然最先恋慕凌霄。可是凌霄始终都是羽族冷峻威仪,众望所归的世子。像他有地位身份所限,言行又不能逾越分寸,虽然对待金麟部那个糖人儿般不分轻重一味纠缠自己的懵懂小少年并非毫无怜爱之心,仍然自持甚为严格。是以凌霄百般宠爱应昀之下,却总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时常让应昀为之感到伤心冷落。到后来命运作弄,两人分隔百年,文雅风流的伯彤忽然殷勤起来,应昀便禁不住为他和凌霄那种既然相反的温柔和体贴入微所折服。
呵呵少年咽喉间漫上腥甜的苦涩。小时候,父王和母亲宠溺实在太甚,将自己养得犹如黄金笼里的鸟儿。当初一再所托非人,都错在自己愚昧蠢笨,不明事理。他所知道的伯彤,永远是翩翩风度的情郎哥哥,什么时候显露过狰狞的爪牙?就像是他眼里一直端方谨慎的凌霄,应昀想他会孤决高傲地放弃一场对方已经完全不情愿的婚约,不料随之而来的竟然是毫不留情的决裂和追捕,以及之后更可怕的种种凌辱。说到底其实并不是伯彤和凌霄后来突然就变了,是自己自己当初就没有真正看清楚过这两个男人的本性。
“那个位置,对你们就这么重要?”应昀不再徒劳地挣扎悲泣,双眼深深凝视着被妒恨扭曲了面孔的男人:“让凌霄哥哥一言不发地抛弃我,让你当初不顾兄弟情义地引诱我,让梓樱姐姐出卖我在你们心里,我又算得是什么?”
伯彤胸膛内新仇旧恨交相澎湃,终至于忍无可忍,陡然直起身向他吼道:“你懂什么?!男儿壮志,千秋帝王霸业,岂可以和一人之情爱相提并论?”他毕生被凌霄压在头顶上,日夜如履薄冰,恨意累积难消,稍有外力刺激便要大发狂怒。这副外表疏冷高傲,内里雷火暴躁的脾性倒是跟一母同胞的羽皇毫无二致。
应昀素来被凌霄折磨得狠,怕得也有些麻木了。他心冷如冰,亦不再羞惭害怕地遮掩赤裸的躯体,慢慢移动酸痛的身子从躺椅上坐起来,冷冷看着伯彤道:“是啊,从前我真的什么也不懂可是彤哥,我入宫已经很久了。这鬼地方跟外面相比,自然是日子更难熬一些,辰光过去得更慢些。那些在囚室背着刑枷,封着口塞,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的时候,人就唯独余下头脑还能自在地活动一会儿。从前我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也都在这里慢慢地就想通了。”
伯彤下意识地有些抗拒,剑眉一拧,怒气冲冲地说:“想通什么?哼!他今日册封你搞得九界皆知,排场比立后大典还奢华招摇,倒也算是顾念些情分,没白白让你跪着挨了那么多cao!而今你见凌霄贵为天子,不但可以让你享尽荣华,还能让你一族人得益高升,到底禁不住变心了吧?”
应昀既然全无什么期盼,当然不受他气激,只站起来缓缓披上梓樱准备好的新亵衣,脸上竟然还有一点微弱的笑意,“的确是雄心壮志,帝王霸业,这才是有志男儿毕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