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处置。”沈崇淡淡撇下了话,便一头入了那间牢房里。
外面的狱头却不敢怠慢,不需要吩咐就老实守在了最外头,连带把俩个惹祸的捎带离开。
旁的牢房,人都挤在了栅栏前,独独这间里人缩在了阴暗角落,乍一看去都难以发现。仿佛是从人进来时,畏缩在角落里的。
“滚,出去——”从角落里传出的声音伴着某种惊恐恼意与歇斯底里响起。
“我以为这些年你当是折腾够了。”沈崇站在当中,眉眼愈发冷清。“看来教训还是不够深,竟让你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
里头那声音戛然而止,半晌沙哑极,“你当自己什么东西,同我谈教训!!!逆子!!”
“给我滚出这儿,我无需你来假扮好心。你、你跟你爹都巴不得我死,我、我偏偏就是命不该绝,该死的,是你们,是你们!”
“周国公府的事你都敢碰,你当自己有几条命,即便是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也好,只怕在你未成功之前,就已经做了别人的垫脚石,怎么死的都不知!”沈崇额角青筋隐现,仿佛再有好修养的人都禁不住她如此癫狂做派,“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为何会在那儿的,你想做什么,又或是,你已经做过什么?”
“不交代清楚这些,自有人来刑讯查问,容不得你不开口!”
沈徐氏像是瑟缩了一记,可看着他那眉眼轮廓,心头又是涌上一窜幽火,颇是恼羞成怒:“我没做的事我为何要交代!”
“说到底你是怕被我连累了罢,哈哈哈,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费尽心机手段爬到高处,啪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哈哈哈”从阴影里渐渐出来的身影披头散发,大半的头发都用来遮住了脸,露出一双眼睛黑黝黝阴鸷盯着,“垫脚石,你拿徐家,拿平阳王府做垫脚石怎么不说——”全然是不管不顾的神情,带着狰狞疯狂的恨意与复杂情绪。
那婆子的脸赫然露在了光线下,半张脸疤痕可怖,半张该是貌美的如今也是看着憔悴苍老,恰是苏回曾见过的,那个蒙脸的杨婆婆,以及后来指使绑架她的,亦是沈崇的生母沈徐氏。
此刻她脸上神情狰狞,糅杂恨意与复杂情绪,“我不用你可怜,早就说过是被你这个煞星拖累,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落今时这地步,你也少来假惺惺的!我一点不后悔当初做的,恨只恨,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你。”
苏回倏然睁大了瞳孔,就觉那话之后牢房里静得出奇可怕,然后她就看见沈崇弯了弯嘴角,像是一抹自嘲很快敛去,随即便往外走去。
“沈”苏回刚刚张口又阖上,只动了身子紧忙跟了上去,并未错漏那一瞬沈徐氏的错愕惊愣,却无暇顾及。
沈崇并没有走多远,而是走出了一段之后靠在墙边等她。
“你母亲”
“她一向如此,这话在我幼时就常常听,不足为奇。”沈崇快速说道,“时辰不早,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约了人,就不耽误沈大人了。”苏回婉拒,在同沈崇一道出了大理寺后拱手告辞,往相反方向而行。
而沈徐氏在这桩之前,几乎没人知晓她还活着,在将沈府搅得天翻地覆后,也在徐家周全脱困之后突然就消失匿迹了。然唯一知道的,也是沈徐氏最厌恶的却在她被徐宛屏赶出徐家之际收留了她,容她在吴怀别院养老,两名婆子两名婢女侍候,也不算亏待,谁想还能惹出事端来。
司马琰办事一向妥帖,若没有实质证据绝不会贸贸然抓人,而且还会在这时同他打招呼。概因沈徐氏便是当日周夫人约见的人,也是在茶楼外鬼鬼祟祟离开的,甚至,也极有可能是推周夫人坠楼之人。
言而总之即是周夫人并非自己失足坠楼的,仵作虽判,但案子立新,疑点重重,一再审理之下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这等情况之下,那行凶之人必然难逃问责。
沈崇知道的,苏回也差不多都知晓,她去寻了几家药铺均是一无所获,倒是有位掌柜的道是商盟兴许有这门道,但商盟属了皇家管,说到底又得要门路,提了两句就散了。
其实苏回也没抱多大期许,只是出来碰碰运气,挑了一些合宜的备补使人送回府自己却不急着回去。
走了半天,绕了大半个京城鬼使神差又绕回了原来的茶楼,这一回,她又在门口看到了沈牧,而后者也同时瞧见了她,脸上扬了兴奋奔了前来。
“苏神医,你怎么又折回来了?落下东西了?”
苏回也不知怎么回来的,含糊应了,又提到,“你怎么在这,沈大人”
“喏,在里头一人喝闷酒呢。”沈牧顺着往里指了指,苏回望过去,依稀能看到一孤零零的身影。
苏回蹙了蹙眉,这时已经有些天黑,看着地上倒着的酒壶,莫不是从下午走后就一直在这喝到现下?
“沈大人身体不能这般酗酒可知?”就连苏回自己都没察觉,说着话时的口吻竟携了几分凌厉怨怪。
“小的知道,可拦不住。”沈牧也是焦急,“我家大人心里头苦,他没法,就寻个清净地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