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觉得摆上桌子的美食这么的难以下咽。
叶钦很绅士风度的,从容不迫的与傅公子做着缓慢的交谈。偶尔帮自己身边的孩子,弄点菜入碗里。怎么来聊天,偶尔真的是个技术活。
看起来,傅公子完全没有叶钦来得更擅长玩弄人心。
叶钦少有这样的随意温和,光是这一点,或许就能让一些人钻入了套中。
或者说,在傅公子的防备字典里,没有物极必反必有妖这个词组。
酒并没喝多少,他却对同桌的两个叶家男人,少了防备与顾及的高谈阔论起来。
“叶安小时候,我们叶家可是有专门请来老师教她说国语写字的。但她太蠢,总要重复教好多遍,才能学进去一星半点。”叶钦这一句,摆明了是个套路的开始而已。
我真的很想说点什么的来提醒一下那傅公子,却被叶钦冷撇了一眼警告。
……罢了,随他们去吧。知道了又如何,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也回不到当初了。
有些微微兴奋起来的傅公子,听了这句之后拍桌笑起,“钦哥,你说得太对了,叶安这个讨债鬼就是太笨了。哪有人上国文课说美式英语的,上数学课也说美式英语的。还不光是这些,你知道她说的什么吗?她跟老师说,老师们辛苦讲的一节课,她根本没听懂几句,能不能用英语再讲一遍……”
“哈哈哈……全班五十几个学生,老师怎么可能为她一个人再讲一遍。”说着,他又抿了一口酒的继续回味起来,“叶斐,你知道吗。脾气耐性再好的老师,都经不住你姐这样的……”
叶斐的嘴角微扬起些轻嘲的笑意,还端起酒杯与傅公子碰了碰的,也抿入了一口。
“是吗,为了督促她最快速的学好国语,我爸在她身上下的认真与狠劲,可是比我们兄弟俩都还要多得多。很多时候都亲自逼着她练字,认不会写得丑了饿饭是其次,甚至还亲自动手教训过。”
“嗯,是得下狠手教育。她那阵子的口音简直能笑死个人,总是喊我‘付工资’把我给气得半死,你说老有人问你要钱是不是就是个讨债鬼。除了英语课的,其余老师简直要被她弄崩溃。”
傅公子结束这句时,叶钦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弧度。
“有个叶安这样的学生,可真是不容易,真该打。”
傅公子又连连点头道,“谁说不是,打了。”
“嗯,该,入学时就交代过学校一定要对她严格教育的。”叶钦还是一幅“她太调皮的蠢笨了,就该好好教训一顿”的谈笑模样。而我却如坐针毡的,也端起一杯酒灌了下肚,想把自己弄醉。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什么他们非要这样。
“扔粉笔,抓衣领拉出去罚站这些小儿科啦,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没经受过这些。”
“她那样的惹你生气,你也对她动过手了吧?换做是我,肯定会吓得她以后远远看见我,都要绕路走的地步。”叶钦将这句,极其轻的笑着道来。转而端起杯酒,朝傅公子遥敬了敬的喝下。
“是有出手教训了那么几回,但都下手轻着呢,毕竟叶安长得白净净的好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睛怒瞪得我心都软了,哪会真下什么狠劲,可盼她来见我了。如果不是后来她对钦哥你……”
他忽然顿住的没将话给挑明白,但在座叶家哥俩与我都知道,后来我睡了叶钦还生了孩子。
空气里,有瞬间的静默。傅公子,终于察觉了什么的僵了一瞬神色,忽地又站起来扬声一笑的给自己倒酒,“我到是怎么回事,总感觉钦哥今天对我有种违和感呢。钦哥,都是我的错……”
傅公子笑着把酒给喝了,因为年纪比叶斐大,也端着尊严的没给叶斐敬酒。
叶钦浅笑着受了傅公子这声,端起酒杯朝他遥敬了敬,却只是端着的并不沾唇半滴,“怎么,我在你心目中,竟是从来不会对人好的无情之人吗?这还真是,让我感到难过呢。”
傅公子眉目间闪过懊恼,忙笑起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敬过来,“哪能啊,钦哥,刚才是兄弟嘴笨失误说错了话。钦哥向来都是宽宏大量的对人处事,一些旁的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明白吗?”
这次,叶钦受了他的酒,傅公子也笑着坐了下去。但席间的氛围,已不见了先前的随和。
傅公子醒悟了过来之后,也是个人精。把自己摘除得很干净的,对叶家两兄弟不急不缓,时不时的融入些“那时大家都懵懂无知,只是顽皮而已”的圆场笑意,说了些他们不知的,我的往事。
也不过是些书包被同学扔出去,被老师责骂,没人愿意跟我玩,躲厕所里哭之类的等等……
他连半句也没有再提及,有人对我动过手,我也对其他人动过手的事。果然,是人精呵。
当年忍到不可再忍之际,我朝那笑闹得最凶狠的,狠狠的伸出了爪,将他给揍得趴下……
饭局是怎么结束的,我沉溺在过往里,有些浑然不解。
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