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冷冷道“哼,怪不到我头上,可是谁放过我了吗?”
卓卓在门外听了这话,顿时泪眼朦胧,她的父亲,这辈子怕是一天舒心的日子都没有过。
“是他郝日东放过我了,还是你郝江海放过我了,哼,你父亲最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娶了她,天天捧在手心里还显不足,就算知道他们藕断丝连也装做不知道,就怕她为难伤心,可是他郝日东为着大好前程不娶她也就算了,他已经结婚生子了还来招惹她,他连她的名声也不顾了么?他除了给她一堆的海誓山盟以外就是要了她的命,你郝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江海静静听着,他说的对,他说的都对,他父亲,确实做了些很是不光彩的事。
尚熠接着说“那块地你拿去就是,既然你里里外外早就打点好了,他池方南就是三头六臂也筹不到一分钱了,我还听说夏行长还找着他催旧账了,奉劝你一句,别做太绝了”
夏行长?卓卓忽然想起朱景远手机上的夏行长,心里一阵苦笑,原来他这么早就动手了,就等着把池家逼上绝路。
“您说哪里话,江海不敢托大,再说,我怎么好……”
“行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客套话,至于切断他资金来源的事儿,我跟你虽没有有言在先,可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我刚开始在国内活动,你就去了国外,我不是为你,你不必领我这个情”
卓卓目瞪口呆,原来……原来这世界最不能知道的就是事实,最不能探究的就是人心。
“尚叔,您光明磊落,在江海面前坦坦荡荡,我江海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我也跟你说实话,这块地,我江海不是非要不可,只是咽不下一口气,是他池方南欺负我在先,他们家那个儿子又跟万万纠缠不清,我郝江海的眼里容不下这沙子”
“你什么意思?”
“不怕您生气,说白了,我要娶万万”
尚熠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江海大骂“你混账”
“您怎么骂怎么说都好,万万我要定了,她嫁了谁都不行”
尚熠气笑了“你当你是谁,她要嫁给谁就嫁给谁,我看你敢,你们郝家可真是一门子英雄好汉哪,我女儿要嫁谁就嫁谁,你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尚熠还没死呢”
江海顿了顿“尚叔,您冷静点,江海不会说话,您多包涵,千错万错都是江海的错,可这事儿就算是错的我也得做,我就是做的错事太多了才叫万万老是恼着我,可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再说万万也不见得不愿意嫁给我”
“哼,不见得,我的女儿我比你知道,就为着她妈妈的死,我看她这辈子也难踏进你郝家的门,她要是心甘情愿,你今天也不会坐在这儿跟我说这些了,再说了,郝江海,这事儿你做不了住,你回去问问你老子,问他有没有脸到我这儿来提亲”
一句话说得江海哑口无言,一笔写不出俩个郝字,上一辈的爱恨纠缠成了她跟他之间的天堑,万万不愿意跨过来,那他只能跨过去找她了“他要是不来提亲,我就终身不娶”
门外的卓卓思绪已经飘飘荡荡找不到了,连心也不是自己的了,七零八落找不到归宿,江海非她不娶,可她不能就这么嫁给他,婚姻多可怕啊,她心里但凡有一点别扭,到了婚姻里就会被柴米油盐家长里短无限放大,最终将彼此逼上绝路,再好的爱情也会土崩瓦解无处容身。
尚熠说“年轻人,一辈子太长了,你说的太早了”
江海说“我江海也说句话当句话,他若是不同意我娶万万,我就终生不娶”
“但愿你能如愿吧,我还是一句话,只要我女儿愿意,我虽然极不愿意跟你爹做亲家,可要是她愿意,我不会说个不字”
江海顿时像卸了千斤重担,说“尚叔,你的好,江海记下了”
腊月二十三,小雨淅沥沥下了一天,卓卓精神一直不好,午觉睡得昏昏沉沉,一直到三点都没醒,一直到四点钟,忽然记起来,不知道池煦什么时候走,节前大概不会见到了,走之前想跟他一起吃顿饭,就当是送别,今天小年夜,再合适不过,跟尚熠一说,尚熠也觉得好。
等到晚上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他迟迟没接,再打还是没接,她嘟囔着“怎么搞的”
尚熠接了电话脸色都变了“卓卓,别打了,他爸爸跳楼了,你顾叔刚打的电话,半小时以前的事”卓卓的手机啪一声掉在地板上。
江海打卓卓的电话打不通,直接跑到家里来,尚熠见他就问“连氏企业十二个董事联名召开董事会逼池方南请辞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海摇着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池方南动了进口汽车的货款,两船的货,货期延了半个月才东窗事发,逼他请辞交出股份已经够好了,这罪名其实是要坐牢的”
尚熠唉声叹气“要不是你我做的太绝,他不至于到这一步,我尚熠一辈子自认坦荡,一直教我的女儿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呵,我这个父亲的榜样做的可真是好”
江海不说话,尚熠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复杂心境“我唯一欣慰的是她毕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