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的人准备好全套衣裳的。
慢慢挪动身体,他抓过沙发上的衣服,虽说费力,但终究穿上了。上衣是没办法全穿好的,干脆放弃了,光着膀子靠在床头,李家桥摸过狄圣龙扔在床边木箱子上的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上。看了一圈室内,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包。
看来是给藏起来了,李家桥边吐出一口烟雾边那么想。
他不是个嗜烟的人,有时候一个礼拜都不一定抽一两次,虽说喜欢收集烟跟烟盒,但也只是收集而已,就像集邮,只不过偏巧他收集的东西,可以点燃来抽。
只有在极度需要冷静,压力过大,或是太困乏,以及需要交际应酬时,他才会抽烟。而且对于有轻度洁癖的他来说,抽烟也谈不上享受,因为他会站在厨房吸油烟机底下抽,过后还会先洗手,再用漱口水把口腔涮一遍,就像个吃药之后猛吃糖的孩子。
烟,就像是他的药,他并不喜欢服药的过程。
一支大卫杜夫消磨到尾声时,地下室的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狄圣龙回来了。
进门,看到床上坐着的男人,他多少有点吓了一跳。
“哥,你醒啦。”虽说语气不那么理直气壮,笑得也蠢,但目光照例不懂躲避的直盯着李家桥。
“嗯。”只应了一声,李家桥扬了一下手里的大卫杜夫,“抽了你一根烟。”
“哦,你随意,抽多少都成。”那家伙赶紧点头,像个面对大学长拼命采取低姿态的菜鸟。
李家桥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沉默片刻后,他动了动自己的右手。
“钥匙,拿来。”
简单至极的要求,狄圣龙却没有照办。他舔了舔嘴唇,而后把手里提着的外卖饭盒放在橱柜台面上。
“那个……哥。”
“你别叫我‘哥’。有话说话。”
“……哥,就是吧,刚才是我不好。”还是没有去掉那个称谓,那家伙站在原地,两手插兜。
“‘不好’?”
“……啊。”好像根本没明白对方为何揪着他的说辞不放,狄圣龙一脸茫然。
“就是‘不好’而已?”李家桥皱眉,“你有没有法律意识?!”
“有啊……就是淡薄点儿。”这么说自己都觉得背后出虚汗,那男人开始讪笑,然而当他发现床上的人眯起眼盯着他,紧紧抿着嘴唇时,讪笑还算识相的收回去了“哥,这不能怪我……”
“不怪你?那怪谁?我?!”
“你先别生气啊……”
“我连生气的权力都没有了?!”
“不是啊……”焦躁起来,像是被责骂到不知所措的家犬,狄圣龙皱着眉头咋舌,“谁让你说那些话来着……”
“我说什么了?”
“你就说对我好是职责。”
“对啊!难不成不是!?”李家桥觉得自己的平和与耐性都要被这混蛋消磨干净了,他真的动了怒,也是真的没了三思而后言的精明,他就只想用呛着对方的说话方式来发泄而已。
“就他妈不能不是啊?!!”果然,又被那句话撩拨起了火气,狄圣龙瞪着眼嚷嚷。
李家桥在看到这一反应的时候,瞬间后知后觉。
他想起来了。
真的,就是这种说法,让他惹火烧身来着。
真的,这男人,不能忍受这种归纳。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足够重要,是应该被单独划分出来,额外对待的,是应该独享所有宽容乃至纵容的。
一定是这样。
可……
你凭什么啊?!
不对,你已经得到足够的宽容乃至纵容了,太多了,多到连那种事发生都没被杀。
应该说,你还想怎样?!你到底要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你觉得你受委屈了是吗?!是吗?!
“你还想要多特殊?嗯?你说我听听。”做了个深呼吸,李家桥强忍着愤怒问。
“我……”好像一下子被问蒙了,狄圣龙像个答不上来老师问题的差生一般,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继而开始了一大串混乱的表达,“我就想,我就不想跟别人一样!哥你……就不能单把我划出来?有那么难吗?你说……咱俩……那什么,我就想跟你好你还看不出来啊?我觉得我够明显的了!还他妈得多明显你才能看出来啊你……你不会还没发现自己喜欢男的吧,哥,我刚也是真急了,我就想……你得就对我好,嗐也不是,反正你不能跟对我好似的对别人好!你别把对我好当工作成不成?!……”
李家桥听着那乱七八糟的表达,或者说,表白,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有点儿不敢去猜对方的意思,或者说,那意思已经明摆着放在那儿了,他拒绝认领。他抵触,并且,还是愤怒。
自己面前,站着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同时,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是个身体发育到一定程度,心智仍旧不健全的典型。那是个想要的就直接伸手抓,抓不到就干脆凶相毕露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