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山。”
见古晋干脆利落的承认,阿音一愣,还来不及质问,古晋已经向她的方向走来。
“可我昨天对你说的一切,全是出自真心。纵使这里一切都是假的,你总该记得我们在山门里和三界相伴的那些日子是真的。”他站定在阿音面前缓缓道。
青年的眼格外认真,里头蕴着的深情让人沉溺。阿音想起了昨日的相处和欢喜,心底忍不住一软,但仍退后一步拉开和古晋的距离,她蹙起眉喃喃道:“你究竟是谁?我师兄不会幻化这一切来骗我的……”
古晋一把抓住阿音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我确实不再是古晋。”
阿音怔住。他看向阿音的眼,“凤隐,我是元启。”
这一声犹若石破天惊,解开了所有幻境。阿音猛地睁大眼,脑中犹若炸裂一般,铺天盖地的记忆朝脑中涌来。
元启把神情混乱的凤隐一把拢进怀里,“我还以为,我能多陪你一些时间。阿隐,时辰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古晋的手抚在凤隐的发上,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有一天你能想起这一切,你一定要记住我曾经在这里对你说过的话。”
低沉的叹息在禁谷里响起,凤隐像是明白了什么,就要挣脱古晋的手问个明白,这时铺天盖地的混沌之力将她笼罩,她抬头的一瞬,瞧见了古晋的那双眼,不舍、眷念、后悔、思念和决绝,她在古晋眼底看到了这千年从来不曾想过的所有。
她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来不及,终沉沉闭上了眼。
雀鸟乐鸣,仙雾漫漫,天宫的钟声敲响七七之数。
凤隐猛地睁开眼,她正立在景阳宫后院口。
院里,元启一身白色神袍,腰系锦带,黑发高束,正在石桌前看书。他抬首望来,见是凤隐,神色很是冷淡,“不知凤皇这般气势汹汹地来本君的景阳宫,所为何事?”
凤隐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回眼扫了身后领路的仙侍一眼,想起来元启指使青衣和宴爽跑到凤栖宫去哭坟,她咽不下这口气来了景阳宫,被宫里的仙侍领着来见元启,也不知怎的,竟在这院前走了神发起呆来。
凤隐冷哼一声,拂袖一摆让仙侍退下,径直走进院中,“你能使着他们来凤栖宫诈我,我便不能来景阳宫找你算账?”
小院外,领路的仙侍转身,露出元神有些担忧的脸,他躲在院外的小树后看着院中的元启,一副凝重的模样。
凤隐已经入神,桃花酒、鬼闻香和他的混沌之力才勉强布出幻境困住凤皇的记忆,可惜最后还是被凤皇发现了。
凤隐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强行以神力破除幻境,他为了将凤隐的记忆重新封住耗损了太多混沌之力,怕是神君的身体要扛不住了。
怎么办,要是凤皇瞧出端倪就糟了……
院里,元启脸上有些苍白,他敛了神情,一副淡淡的模样,放下书,看向凤隐一本正经道:“我怎知你愿不愿意和他们相认,凤皇陛下威震三界,对妖皇亦是说做兄弟便做兄弟,本君又怎么敢触陛下你的脾气?”
元启少有如此拐着弯儿膈应人的时候,凤隐哼了哼,坐在元启对面,“怎么,不做兄弟,神君是要我和鸿奕做夫妻不成?”
元启眼眸一深,凤隐已挑了挑眉端起桌上另一杯茶饮下,“我在凡间历世几十次,这等姻缘之事早就看开了,如今做回神仙,自有逍遥九天的日子等着我,还被那肤浅的红线束着有什么意思。”
凤隐这话说的忒坦荡,元启知道她语中是真,苦笑一声掩下眼底情绪,终是未言。
凤隐不欲和他多言这些事,扫了一眼桌上的两个茶杯道:“连茶都备好了,看来是知道我要来。你激我来景阳宫,是为了青衣在御宇殿上说出的事吧。”
见元启颔首,凤隐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眉间玩味,眼眸低垂时投下一片暗影,“怎么,当年不信我的话,如今,你肯信了?”
青衣在御宇殿里重提大泽山的旧事自然是得了元启的首肯,否则这样一桩将整个天宫上仙打脸的事儿,谁会摊开再提。
“阿隐!”元启脸上愈加现出苍白之色,凤隐以为他是对当年的事有愧,倒没觉察出异样来。
凤隐瞧他这模样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忍,摆了摆手,“好了,都过了上千年了,当年的是是非非多说无益,你觉得当年仙族中勾结魔族的人是谁?”
凤隐早将自己的猜测对御风和盘托出,御风对元启马首是瞻,自是早将仙人勾结魔族的事和元启探讨过了。
“有些端倪,不过还差最后的确认。”元启合上书道:“今日宴爽给我说了一件事,让我猜测更深。”
“噢?”凤隐挑了挑眉,“什么事?”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在百鸟岛时宴爽曾说过鹰族的子弟莫名失踪的事?”
“记得。鹰族子弟失踪不是我们从百鸟岛参宴回来后便不再发生了?”
“最近数年又重新开始了。”元启神情凝重,“而且失踪的不再是弟子,而是灵力深厚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