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也要回清池宫一趟,三个月后九宫塔中择天帝,我再来天宫。”
元启说着便起了身,看向凤隐,“凤欢若是查出了什么,你着人来清池宫告诉我一声便是。九宫塔择天帝是件大事,姑姑也会回天宫,今日之后若有事相商,你同御风上尊和姑姑说也是一样。”
元启说着就朝殿后走去,他今日格外冷淡。凤隐眯了眯着眼,眼底升腾一抹难以察觉的怒意,“神君在清池宫好好修养便是,殿下花了一千年也没查明白当年的事,就算是去清池宫禀了殿下,想必也没什么区别。”
元启的身影一顿,但到底没有回头,径直朝景阳宫深处走去。
院外的元神剑亦化为一缕青烟,随着元启消失了。
凤隐察觉到一丝神力波动,皱眉朝院外看去,却只瞧见空空一片。
“陛下,神君他……”御风见元启这般冷淡也是诧异,怕凤隐动怒刚准备说两句转圜的话,还没开口,凤隐已经摆了摆手,肃着眉回她的凤栖宫了。
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元启扶着回廊,脸色惨白,他看着自己扶着回廊的几乎透明的右手,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殿下!”元神剑出现在他身旁,跑过来扶住他,他看着元启的手,眼眶一下便红了。
“回清池宫,别让阿隐发现了。”元启低声道,在元神剑担忧的目光里沉沉闭上了眼。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元启在景阳宫的冷淡到底让凤隐有些心绪不宁,她回凤栖宫的时候,一张脸冷如冰霜,让青衣和凤羽都不敢近身。宴爽不知道去了哪,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
第二日元启神君回清池宫的消息就被天宫上仙和三山六府的掌教知道了。都以为青衣仙君重提了大泽山的旧案元启神君会留在天宫查明此事,可一想这事儿最大的突破点是妖皇鸿奕,他如今贵为一界之皇,又已入神,凭什么为了仙族山门的旧案来天宫自证己身。以仙妖两族几万年的仇怨,即便是把那灭门的罪落在他身上,他想必也是不愿意的。这样一想,原本在天宫的掌教们便辞了御风上尊,专心回洞府准备数月后的九宫塔之战。到底是天帝择选,只要元启神君和凤皇不参加,他们皆有一战之力。
凤隐在天宫又等了三日,凤欢从人间匆匆而回。
“陛下,十三位下凡历世的仙侍,已经全部找回了。”
凤欢持了凤隐的令牌入鬼界求助,鬼王特意开了生死门亲自将轮回的仙侍魂魄寻回。扰乱轮回秩序可是一件大事,凤欢全然没想到素来不好打交道的鬼王这般好说话,这可是个十成十的大人情。
“去请御风上尊,把他们带到凤栖宫来。”凤隐合上书,淡淡吩咐。
是夜,凤栖宫的灯盏燃了半袖。第二日清晨,凤皇一行离开天宫,回了梧桐凤岛。
凤隐一回凤岛,大长老便来请她,说是凤染在听云台里等她。
凤隐连自个的宫殿都没回,忙不迭地去了听云台。青衣在凤栖宫里那一闹,连凤羽和凤欢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师君只怕早就在凤岛等着她回来了。
听云台上,凤染一身大红凤袍,懒懒支着下巴左右手下棋,见凤隐入了台,一反常态地没让她作陪,连点眼缝儿都没给她。
凤隐自知理亏,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垂肩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唤了声“师君”。
凤染一个眼刀子划来,皮笑肉不笑,“师君?我可当不上,全天下都知道我徒弟是大泽山的阿音女君,只有我这个当师君的不知道。怎么,如今出息了,受的委屈和冤枉要自个去讨回来,把你师君当个摆设?”
哪里有什么全天下,如今知道她曾经那身份的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偏凤隐在一旁低眉顺眼着,一句讨饶的话都不敢说。她最是知道自己这师君的性子,当年为了一株妖树,只身一人都敢和仙妖两族结下死仇,后来更是把凤族从仙族中剥离开来。凤染的性子比她更护短霸道,当年她受了这么大的冤枉,涅槃重生后却连身份都没坦白,如今凤染这几句不痛不痒的埋汰,已经算轻了。
“师君,我自己闯的祸,该我自己来承担。”凤隐低声又恳切道。
凤染执棋的手一顿,千年前罗刹地的尸山血海她是见过的,可纵使她,当年也全然没想过那个惨死在罗刹地的女仙君还藏着个身份,更没想到那个在元启心中悔了一千年,忆了一千年的人会是她的宝贝徒弟凤隐。
这两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竟走到了如今这地步,真是一场孽缘。
凤染叹了口气,看向凤隐,“你走了一趟天宫和鬼界,想查的都查出来?”
凤隐愕然抬头,“师君,您……早就知道了?”
师君这话……难道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猜到一些。”凤染挑了挑眉,“你可还记得梧夕前辈?”
凤隐颔首。
“他来梧桐凤岛的那日对我说……你的魂魄,他在一千年前的静幽山曾经见过。”
凤隐恍然大悟,难怪那日梧夕对师君说话时传音入密,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