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长顺公公给娘娘递了什么东西,娘娘又在纸上写了东西,然后就走了。”
“只听见娘娘训斥长顺公公揣测圣意。”另一个宫女补充道,“别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了。”
雨荷问了案,心里却还是糊涂的。她摇着头,叹息着从紫苑居里出来,心底里腹诽她家娘娘:陛下这样圣宠,娘娘却不知足。至于相思为谁,心碎为谁,她却不敢往深处想了。
“什么相思,什么心碎,奴婢也不甚懂,左不过是陛下思念娘娘,或是娘娘思念陛下,好好儿的布置画室,娘娘却生了气,求嬷嬷指点,是怎么回事?”雨荷离了紫苑居,却去找到阿桂,将方才长顺到访的事情说了,虚心求教。
阿桂笑笑:“主子的心思,哪里有那么好猜?不过你说长顺给娘娘送了东西来,可知是什么?”
“长顺儿公公来给圣上布置画室,又给娘娘带了东西,娘娘怎么到生起气来了呢?”雨荷没有回阿桂的话,自顾自的说着。她在柔妃身边伺候了快一年,太知道柔妃要闹腾之前的模样了,想起柔妃气冲冲的离开,她就有不好的预感,唯恐殃及了自己。
阿桂关心的是长顺给了柔妃什么东西,见雨荷夹杂不清,只得说道:“长顺儿如何惹怒了娘娘并不与姑娘相干。倒是长顺儿究竟给了娘娘什么,还要姑娘费心。”
雨荷有些为难:“这……怕是只有等晚上娘娘睡下后,奴婢才好去看。只是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好去找。”
阿桂道:“娘娘的东西,姑娘心里都是有数的。到时只看看那些个东西眼生,不就知道了吗?”
雨荷又作难:“若是叫娘娘知道了……”
“姑娘哪里的话。”阿桂接过话头:“伺候娘娘原本就是姑娘分内的事,不过是顺便再替陛下办个差使罢了,何至于这般担忧。若姑娘有所不便……”
“并没有不便。”雨荷立刻表起了忠心:“嬷嬷放心,奴婢就是嬷嬷的耳目,回去瞧了再回嬷嬷。”
阿桂满意的点头:“有劳姑娘了。”
说完话,雨荷避着人从阿桂处出来。她在廊下站了会子,抱着柔妃的手炉便往东边走。
彼时宁修正闲的无聊,瞅见雨荷打廊下过,便起了玩兴,准备悄悄缀了过去,吓唬雨荷。雨荷不意有人尾随,一路捡着僻静道路便出了凌绮殿。宁修跟在后面,满腹狐疑,大冷天的雨荷不在屋里呆着,却是要去哪里?
宁修心中起了怀疑,一路上便只远远缀行。待瞧见雨荷鬼鬼祟祟的进了清思殿,宁修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而此时的柔妃却去了温室殿,她要同陈云华说说话。
温室殿也是六宫之一,虽比不上凌绮殿富丽堂皇,离紫宸殿又远,却也是一处极好的所在,只是陈云华身份不够,只在侧殿居住。柔妃去时,温室殿里静悄悄的。太监宫女见柔妃过来,纷纷大惊失色,急忙忙的就去禀报陈云华。
两人见面,柔妃心里一声长叹:好好儿的女孩儿,怎么成这样了?她心里这样想,嘴里也就这么说了:“上回见你还好好儿的,今日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此时的陈云华全然不是当日与柔妃争宠时的模样。巴掌大的小脸比从前瘦了许多,飞扬跋扈骄傲洋溢纷纷不见。
听见柔妃发问,陈云华牵动嘴角,挤出一丝客气的笑意,没有回答柔妃的问题,只淡淡说道:“姐姐请坐。”
“妹妹身子可大安了?”柔妃裹着袖笼子坐好,抬眼打量着陈云华,对于受到的冷待毫不在意。
陈云华一张脸上只剩下寡淡,很平静的回道:“谢姐姐垂问,已经好了。”
柔妃又说道:“病了一场,应当好好的补一补,如今吃什么药?”
陈云华低着头,微微的蹙眉,十分不解柔妃为何要来她这里,不尴不尬的聊天说话,又是何必。“不过是御医开的滋补汤药。”陈云华十分没有诚意的回道。
陈云华的冷淡,柔妃当然看得出,只是却有些不解,不过些许日子,陈云华怎地灰心丧志如斯了呢?难道是又被肖天思给坑了?
“妹妹当喜悦些,下个月陛下就要多一个妃子,咱们就要多一个姐妹了。”柔妃笑眯眯的继续撩拨陈云华。
陈云华不由得握住了拳头,依旧低着头:“确乎是一件喜事。”
柔妃见状又是一笑:“喜事只怕不是一件呢。”说完,柔妃顿了顿,见陈云华抬头露出疑惑的神情,这才轻描淡写的说道:“替我告诉你的好姐妹,我不是鹤,她不是蚌,却有人以为自己是渔翁。”
闻言,陈云华不由得露出惊讶神色,随机却恢复了方才的态度:“你们打打杀杀,与我无关,不必我来传话。”
柔妃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对陈云华说道:“你那好姐妹,本宫看不上,不愿同她讲话,还是劳烦充华转达吧。”说完,柔妃便迈步走了,及至走到门边,又回头对陈云华说道:“我只心疼陛下,宠了些全无心肝的人。”
陈云华也站起来,问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云华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