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
很快一只小手就覆上了我的肩,紧紧地把我抱住,那气息和味道是我最熟悉不过的,我睁大了眼睛,说:“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纠结个什么,当初救了你,我就不应该后悔。”
我使劲挤出一丝微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小草,我好想看看你。”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彻底清醒了以后,才知道,原来警cha第一次用聚光灯照我的时候,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闻了闻身边的气味,能感觉出自己是在医院里,我睁着眼睛扫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就像那些聚光灯此刻还在我的眼前照亮一样。
“思成,你醒了?”郑丛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微微点头,挣扎地想坐起来,被她按住:“你先别动,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喝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而且你的皮肤感染细菌了,咱们在这里静养几天。”
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全身好像爬满了虫子,又疼又痒。见我扭动,郑丛问我是不是痒了,我难受地咧咧嘴,就感觉她站起身,拿着湿毛巾在我的皮肤上轻轻地按压。
“小草,”我叫她,“我想回家。”
“别着急,还没检查完,咱们做一个彻底的体检,好吗?”
我摇头,还有什么可检查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屋子里很安静,偶尔门外传来几声脚步声,随后便消失了。我感到好奇,问道:“谁在外边?”
“所有的人,都在外边。”郑丛小声的回答。
我一勾嘴角,道:“叫他们进来吧,为什么都在外边站着呢?”我大声冲门外喊了一声车云,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睁着眼睛侧耳倾听,却再也没有了其他动静,皱眉道:“怎么都不说话?”没有再听到哭泣的声音,让我放心了不少,可如此安静的环境却让我感到不安。
等了很久,才听到车云说:“老大,让你受苦了。”
其实也就分别了三天而已,可是这熟悉的声音再传入耳中时,让我激动不已:“过来,把我扶起来。”
车云听话照做,王威在一旁说:“你的身上有很多的抓伤,他们对你用刑了吗?”
我摇摇头,不想再提那三天三夜。
王威不放弃,继续说:“你爸已经请了律师,你把情况说出来,我们会去处理。”
“是啊,老大,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他们打你了?”车云问。
因为没穿假肢,即使靠着床头,我也很快就坐不稳,似乎随时要向右歪去。郑丛坐在了我的身边,揽住我帮我保持平衡。
我调整了一下身体,慢慢地说:“我不想起诉,也不想看医生,那几天,就当成一场梦吧。”
又是一阵沉默,安静的空气让我觉得可怕,习惯性地睁大双眼,想看看眼前的一切,可是这层厚重的白雾却怎么也无法消失。
“思成,你怎么了?”王威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只能艰难地把耳朵转向声源的方向,心下揣测他的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看不到了以后根本不能掩饰自己的眼神,那种空洞和失焦是个明眼人就能够看出来。让我想起了电视剧中如果确定一个人的眼睛能不能看到,一定会在他的眼前摇一摇手,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对我做这种动作,也许游离的目光早就出卖了我,连试都不用去试了。
大伙儿一阵慌乱,毕竟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被接出来的我直接被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我的全身,发现的只有皮肤的外伤以及生直器的感染,没人会想到眼睛能出问题。
我妈尖锐的哭声在耳边缠绕,久久不能平息,眼睛看不到了,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条听觉通道,可是她的声音把这里完全堵住了,让我觉得头疼。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一大堆,虽然看不见数量,可是能感觉到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拥挤和嘈杂。护士推着我去了检查室,一会儿让我把头贴在一个冰冷的机器架上,一会儿又拿光束照我的眼睛,还让我的眼球不要再动了,要看着她手中的亮点。我很努力地去看,却根本不知道所谓的亮点儿在哪里。
一通折腾完,原本就疲惫的身体又变得筋疲力尽,我只好下了逐客令,让郑丛留在我的身边,别人都出了病房。
没了外人,郑丛也终于不用再憋着,抱着我的身体开始痛哭起来,我很累,累得说不出话来,根本就无法安慰她。
“思成,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我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感受着她的嘴唇贴在我的胸口说话时的触感,微笑着摇了摇头,无论郑丛做什么,我都不可能怪她。
见我不说话,她又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些年来,每个月的疼痛把我折磨得不轻,所以日积月累的痛苦都酿成了浓浓的恨意,我不知道应该恨谁,没有月经,不能生小孩,爸妈生二胎,没人在乎我,性格孤僻等等,我把这一切的源头都归结于了救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