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老妇,啧了一声:“方才我与常子煊对阵时,有一枚石子击在了我的剑上,婆婆您看……”
簪花婆婆矢口否认:“你武功不济,与我何干?”
“……”钟意瞬间被噎住了。
簪花婆婆走到常子煊身边,一把挥开常风俊,抬手握住三尺水的剑柄。
乐无忧惊叫:“婆婆慎行!这剑一旦□□,必将造成重伤……”
“那叫他下半辈子胸口都插着一把剑生活?”簪花婆婆不客气地堵了一句。
乐无忧也被噎住了。
“都让开。”簪花婆婆一挥衣袖,强大内力拂开身边之人,握住剑柄,手法极快,众人只见眼前水光一闪,半滴鲜血迸出,接着艳丽衣袖一甩,指法如电,瞬间封住常子煊胸口大穴,手掌抵在他的心窝,一股强大而平缓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
片刻之后,常子煊软软地倒在了她的怀中。
常风俊急问:“我儿如何?”
“死了。”簪花婆婆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常风俊勃然大怒,骤然拔出剑来。
簪花婆婆掌中龙头拐一挥,虎虎生风,重重击在他的剑上,常风俊被震得浑身一颤,猛地将长剑□□地中,堪堪稳住身形,抬眼,狠辣地盯着这个陌生的老妇:“你当真是簪花婆婆?”
“我是你奶奶!”簪花婆婆呛了一声。
钟意靠在乐无忧耳边小声道:“瞧她这年纪,是没希望学会说话了吧。”
话音未落,龙头拐破空而来,迅疾在他脑门上敲了一击,给钟意敲得眼冒金星,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乐无忧道:“她听见了。”
钟意捂着脑门哭丧起脸:“这么大年纪,她居然不耳背……”
龙夫人没有理会这厢的闹剧,冷冷地看着簪花婆婆:“你怎知那孽种的生母是燕婉?是你做的手脚?那我孩儿呢?”
“剐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他被剐了,”簪花婆婆笑盈盈地看着她,苍老的唇角挂着一抹隐之不去的恶意,云淡风轻地笑道,“十年前,斩佞台上,你的孩儿被剐出三千三百三十三片滚刀肉,那孩子倒有几两骨头,硬是扛着一声未吭……”
此言一出,人群瞬时一片死寂,继而爆发出大片惊呼,十年前在斩佞台上活剐了的,只有苏余恨的养子苏梦醒,难道说,那苏梦醒竟然是常风俊与龙夫人的亲生孩儿?
可是人们分明记得,那一日,在斩佞台上监刑之人,正是常风俊!
“一派胡言!”常风俊暴怒,“你究竟是何人?胆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簪花婆婆斜睨着他,轻飘飘一笑:“那就当是我胡言乱语罢了。”
“你这妖妇!”常风俊咬牙切齿,冲冠的怒气让他几乎发抖,猛地挥剑,催动毕生武艺,杀向眼前这个似老似嫩的老妪。
簪花婆婆猖狂大笑,手持龙头拐挡住他的攻击,两人在漫天飞雪中缠斗起来。
没有人在意两人的战况,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说着十年前那一场残酷的刑罚。
卫先生站在龙云腾身后,低声道:“主上,这个婆子的话或许真有几分道理。”
龙云腾眉头紧皱:“怎么说?”
“主上是否记得苏余恨为何与您纠缠不休?”卫先生道,“恕属下直言,虽然主上乃习武天才、资质过人,然而以苏余恨的武艺,他若真想杀您,想必也并非难事。”
龙云腾沉声:“他说我与他养子十分相像。”
“若其养子当真是大小姐的孩儿,外甥随舅,倒也说得通。”
龙云腾眸色骤变,显然已是信了这番说辞,猛抬头看一眼满面苍怆的龙夫人,呼吸倏地急促起来,压低声音:“那养子是乐其姝送给苏余恨的,就在长安……”
卫先生倒吸一口冷气,急道:“这更说得通了,乐其姝与那燕婉情同姐妹,自然深恨大小姐派人杀了燕婉,于是她潜入明日阁内院,趁乳母不察,偷龙转凤,并将真正的小公子送给了苏余恨,若此事属实,那乐其姝当真狡诈过人,她竟让大小姐养大了仇人的孩子。”
龙夫人骤然转过头来,狠狠盯住了卫先生,习武之人耳力过人,而卫先生不通武艺,不善控制气息,所说话语早已原原本本传入龙夫人的耳中。
龙云腾看向她,哑声:“阿姊……”
“这不可能!”龙夫人忽然飞腾过来,伸手抓向卫先生的面门,她双手被乐无忧剑气所伤,血肉模糊,狠戾地袭面而来,让卫先生下意识后退一步,惊呼出声。
“阿姊!”龙云腾一把格挡住她的袭击,怒道,“此事与他无关,切莫迁怒无辜!”
龙夫人双掌如爪,触目惊心,厉叫:“让我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贱/人!”
“你便是杀了他又能怎样?”乐无忧抱着剑,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懒洋洋地说笑,“你那被千刀万剐的孩儿就能活过来吗?龙夫人呐,若要报仇,你得杀了常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