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了?
于菲开着车,抽了张纸巾递给副驾驶上的余惜然。
没什么。
余惜然接过,按在眼睛上,纸巾很快被浸透。
你很像我一个妹妹。于菲回忆着,她小时候很爱哭,每次都是无声的垂着脑袋,怎么哄都哄不住。
那她很幸福。
怎么说?
有人疼,才会哭。
余惜然靠在椅背上,头仰起,闭着眼。
纸巾湿凉。
这样的解释的话,你也很幸福。
身边人不吭声,于菲脑筋急转,如何把话题转开。
她真是傻了才会在她明显不对的时候这么回答。
你住在
嗯。余惜然答道:但有人疼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
于菲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竟然会理她,出乎她意料。
余惜然眼前被遮挡,车里没放音乐,耳边只有车辆前行的声音。
异样的宁静。
我住兴水公寓,顺路吗?
顺路的。
那谢谢了。
于菲有些无力。
她在工作上能言善辩,谈判桌上唇枪舌战从没输过。可她找不到能和她拉近关系的话题。
她们之间太陌生了。
她能看得出来,余惜然根本不在乎外人。
被她放在心里的,只有死去的魏允声,和把全心全意投在她身上的贺承煊。
气氛冷淡,于菲感到有些焦灼。
她不愿就这样放弃采集样本的机会。
她心里有预感,余惜然一定是伊伊。不然怎么解释她于菲出了名的不发善心,却在手术室外不由自主的帮忙呢?
下了山脚便有一个加油站,于菲看了眼油格,将车开了进去。
我加个油,稍等我一下。
余惜然点点头,安静地坐着。
于菲解开安全带,拿着钱包下了车。
余惜然听到她对加油员说加满,然后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紧握的左手发呆。
不过一下,车门被打开,余惜然快速回神。
于菲手里拿了两罐奶味饮料坐上来,递了一罐给她。
喝点甜的吧,哭也很累的。
谢谢。
于菲启动车辆,余光看见她打开的动作,心里松了口气。
来时极慢,回去却很快。
后半段车程两人一路无话,余惜然默默的喝饮料,逃避交流。
于菲将她送到家楼下。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一路平安。余惜然拿着空罐下车。
惜然,等等,于菲说道,从包里拿出两颗糖,我妹妹每次哭了,我都给她吃糖。你尝尝,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余惜然放下手里的罐子,迟疑地接过。
是两颗奶糖,华市本土品牌。
她来华市后第一次吃到,很喜欢。
谢谢。
不客气,开心一点。
于菲笑笑,拍拍她的肩膀,关上车门。
她觉得头有点疼,然后突然想起饮料罐没拿下来。
车已开远,余惜然只发了条微信给于菲表示抱歉。
于菲很快回答:没关系,一会我一起扔。
余惜然在原地站了会,拆开一颗糖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散开。
贺承煊家里有很多这个品牌的糖,每次她去都能吃很多。
甜甜的味道还留在记忆中,现在想起,却有点苦涩了。
余惜然揉了揉眼睛,刷开门禁。
于菲回完微信才抬头。
贺承煊已经等她一分钟。
拦我车有什么事?
你取到样本了?贺承煊手肘搭在车窗上,望向车里遗落的饮料罐。
取到了,还有头发。
贺承煊握着方向盘,如果她不是,鉴定结果当场销毁。
可以。
如果她是。贺承煊停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先通知我,再找她。
可以。
于菲小心地将头发和饮料罐分开放进袋子里,我要先去送检了。
贺承煊颔首,开车进了兴水公寓。
门卫见到车牌,主动放行,他停在余惜然家楼下。
属于她的房子已经亮起了灯。
他取下袖扣,在嘴边轻吻。
余惜然回到家,连妆都没卸,就躺进了画室。
画室里增添了好多张画,都是她和贺承煊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她侧着身,张开一直蜷着的左手,一颗袖扣躺在她的手心。
在丢出去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收紧了手。
***
小贺:我可能已经失去了读者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