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绝对底线(1)</h1>
七月初的清晨,不到六点天已大亮,而拉上窗帘的紧闭房间内,仍然只有仪器上亮着的光,心率仪在安静的室内发出轻微的响声,还有清浅的呼吸声。
睁开眼醒来的沈西城依然保持着不动的躺姿,被棉纱布和绷带包裹起来的头微微侧转,沉默无声地看着被安置到旁边移动病床上的女人,她沉睡的面容依然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天真、纯粹、不谙世事的模样。
从小到大,他跟厉明就扮演着两个不同的角色。
厉明是那个在她遇到危险和困境时永远都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给予安慰和鼓励的好哥哥。
而他,则扮演着她身后的那个专门处理障碍的“恶人”,不论是将她那个恋童癖的邻居叔叔投入监狱花大钱让里面的人搞他、还是找人教训那些伤害她的人、亦或是找关系托人脉找证据帮她为父亲打官司……
但是,他知道,他永远迟了一步的“拯救”根本改变不了她已经被伤害过的事实,也消除不了她所经受过的阴暗记忆。
所有事后的补救都不过在弥补自己愧疚的心,他的咆哮、愤怒和挣扎也只是再一次挖开她的伤痛,他当初是那么天真地令她学着自己那样嚣张跋扈,一切以自我为中心,这样就不会因为毫无威胁性的善良懦弱和隐忍退让而被人肆意利用和玩弄。
沈西城再次合上双眼时也同时闭上了嘴。
所以,当所有人都醒来后,一致地选择避而不谈地吃过早餐,推着轮椅到住院楼清凉的后花园闲散漫步。
趁着厉明听电话走开后,律怡也以口渴的理由支开殷璃茉去买水。
“西城,对不起。我会跟他分开,不会再纠缠不清了。”律怡半蹲在对方的轮椅前,“你说得对,我对他……我只是在利用他,来填补自己的空虚,这种关系,太糟糕了,都怪我太自私太任性不负责任。”
沈西城看着伏在自己膝头忏悔的女人,抬起她的泪脸,“律怡,我是最没有资格谴责你的人,因为我也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可是我为此却害人丢了命。所以,我不能让你走跟我一样的老路,我以前就一直带坏你。我从来都是这样,总以大哥的名义擅自帮你决定事情,自作主张地决定着那些所谓的对你好。最后一次,就当作最后一次的任性请求,答应我,绝对不能跟艾洛在一起。”
律怡连连点头,“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往来,我保证。”
女人抱紧因为包着个头引来注意的沈西城,好久她才松开,口气甚是谨慎地问道,“你们,究竟谈了什么,为什么打了起来,他还把你打成这样?”
看着沈西城这个模样,律怡的心就像在滴血般的痛,想起那个人就让她有种咬牙切齿的恨,西城就是再错,他也不应该把人往死里打,更何况西城根本没错,他就是训斥得再难听,也没道理受这种罪,“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从小到大就因为这张帅气的脸得宠的男人,即使再淡定,也肯定无法面对面目全非的自己吧。
“不是都说有缺陷才是完美的吗?我觉得自己就是太完美无瑕了反而不太真实,或许鼻子歪了、眉骨碎了、下颌骨断了,会变得更有男人魅力。”
还知道开玩笑,可是律怡却完全笑不出来,依然一脸难过,“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会死掉,就像以前得知爸爸死了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我真的不想再体验这种恐惧和孤立无援。”
“哪有那么简单就死去啊,我不会死的,也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我保证。”
“喔~说他们不是情侣,有人信吗?”楼与楼之间的墙角,朗森收回视线,看着面前一直注视着同个方向、但并不打算开口说话的覃梦妍,“艾洛算是彻底没戏了吧?不过,她虽是美的,但人嘛,总是下一个更好!”
“我也赞同你的说法,”明烁从覃梦妍身后走了出来,高大的身形完全将这个才一米六的女生包拢住。覃梦妍讨厌他这种刻意的接近,这个跟她初识时性格冷淡不苟言笑的男人,此刻却是傲慢轻佻的笑脸。究竟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女人嘛,总是下一个最好,但是,如果又不想放走身边的那一个,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绑起来关到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慢慢地折磨到她臣服顺从,完全听命于自己。”
听着明烁这番明目张胆的犯罪之言,覃梦妍不禁浑身一颤。
让恐惧植根于心灵,让人失去个体意志,臣服恐惧,甘愿被奴役,这种可怕的想法得是多么残虐的人才做得出来,果然,这是个变态,以凌虐他人为乐的变态。
被她这么明瞪着,明烁笑得更开心了,他想要她,每次看到她,总会想起躺在施礼床上的她,那犹如残缺不全的身体。他也想这样尽情地玩弄她,让她在自己身下哀泣又恨不能杀了般瞪着自己的眼神。
就像此刻,她眼眸里的厌恶和恨,就如同上天赐予他的精神粮食。
可是他又不是真的疯子,不会因为兴奋点到了,就不顾一切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