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襄海</h1>
周游脚着地的时候,表情还恍恍惚惚的,他刚刚坐在橘之身上,从合城飞到了照城,他怀里的栖栖低头咬了他的手一下,周游“啊”地回过神来。
“大人,我们去找蓬肖大人吗?”周游问橘之。
橘之点头,她送出的纸鹤飞到附近的照城后便集体没了音信,几天后却有一只返回的身上带了蓬肖的气息,正是指向照城。
一到照城她就感受到了浓烈的妖力,和蓬肖的气息极为相似,仿佛在刻意地告诉所有妖怪,蓬肖就在这里。即使是诱饵,她也不愿放弃这一丝希望。
橘之反手在周游身上扔了个诀,带他来到了照城边陲的一处湖边,栖栖很是反常,不安地在他怀里发抖。橘之察觉,问道:“毁你人形的妖怪在这?”
栖栖刚呜咽了声,只见平如镜的湖面上突然涌出了许多浓墨似的气泡,接着一道黑影冲破水面,竟是一条比人还粗的乌黑大蛇,说是蛇,它的巨大的头颅上却有一个尖锐的长角,一对眼睛碧绿阴森,比拳头还大,其中一只眼皮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大蛇缠绕在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上,边贪婪地盯着她,边摆动身躯用粗硕的性器在那女人腿间抽插冲撞。女人神情迷乱,双手揉着大蛇的蛇身,敏感的双乳与鳞片摩擦,呻吟不停,模样竟和橘之有几分相似。
周游羞得连耳朵都红了。
“橘之,我一瞧见那群纸鹤就知道是你,寒姬满世界找你,你却这么明目张胆,真有点不识时务了。”水中的大蛇蠢蠢欲动地摆动尾巴,铜铃般的双眼贪婪地紧盯橘之。
橘之只问:“为什么你会有蓬肖的气息?”
“很显然,”大蛇颇为自得,“因为我吃了他。”
橘之冷笑一声,“就凭你?”
“橘之,我不愿伤你,你还是从了我吧。我会比蓬肖对你更好,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渴望一分一毫没有变过。可惜你啊,眼光不好,看上了襄海那种低贱阴险的奴隶,上回败在他和寒姬联手的祭灵阵下,还没痛够吗?”大蛇嘲弄地吐着蛇信子,回想起橘之在阵下翻滚挣扎的惨状,永远高高在上雪白无瑕的橘之凌虐之下血泪交加的模样,不论几时都令他亢奋到浑身战栗。
“赤林,你可知,我是怎么从寒姬的血魂鞕下逃出来的吗?”
*
橘之从湖边离开后,一个黑袍男人像是循着她的踪迹赶到,只见湖边一片狼藉,粗硕的墨黑大蛇血肉模糊地躺在一个大坑之中,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坑旁伏着身体哭泣,及腰的长发散落周身,听到黑袍男人靠近的脚步声,扭过头来,表情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却遮不住眼中天生的媚意。
“襄海……襄海……快……”他仿佛又看见那人长发披散,发似浓墨肤如雪,未着寸缕躺在自己身下,那湿润逼仄的地方紧紧的吸着他,她低低柔柔地喊着他的名字,撒着娇,求他别折磨自己,动一动,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上,他伏在她身上又深又急地撞着,用唇舌细细膜拜她脖颈细腻的肌肤,“大人……我在……”得到她因发痒而轻笑的回应。
求而不得的人,明明是他。
“襄海大人…赤林大人被橘之那个贱人…”女人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腿边,欲碰未碰地朝他伸手。
赤林一息尚存,“是橘之,她疯了……”明明深受重创,却用最耗精力的招式对付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将他打在地面击出一道坑的一掌也使她自己呕了血,却还想再补最后一击,赤林只好从腹中吐出蓬肖的一只手臂,说自己只是协助无魇夹击蓬肖时,撕扯下了他一只手臂。橘之看清那只手的一刻再次呕出一大口血,支撑不住倒在她带来的小妖身上。
“襄海……救救我,那只猫妖趁机抢走了我的精元……”
襄海一直面无表情睥睨着赤林的惨状,听到橘之呕血时才眉头微微发紧,他没有理会赤林的求救,把目光又投到脚边的女人身上,“你叫什么?”
“雪移……大人,我是雪移。”
*
襄海不是妖怪,但他自出生起就在妖界,他的诞生只为了一个妖怪。
他本是妖界中最下等的存在,谁都可以欺辱他,寒姬带着血魂鞕来收服他,他便随她的意。
血魂鞕是嗜血的上古妖器,妖怪的精血令它兴奋又狂躁,寒姬为了它特地寻来好多活生生的妖怪,既是以鞭打为乐,也为滋养血魂鞕。寒姬意外发现血魂鞕在抽打襄海时要比往常更兴奋,虽不知缘由但也喜闻乐见。
从前橘之一向冷眼旁观,见寒姬作为血魂鞕的催动者,却时常被这妖器反挟,癫狂地胡乱鞭打小妖,对寒姬又是轻蔑又是不屑。
那时无魇和蓬肖之间的冲突已经累积到了一定的地步,草木皆兵,几乎一触即发。两方小妖都不免如履薄冰,橘之却仍仗着蓬肖的纵容,无法无天地逗弄无魇手下的妖怪,平时最爱找寒姬的麻烦,“她老是朝蓬肖抛媚眼,恶心死了!”
寒姬就怕她不上当,借着两人不和的由头光明正大找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