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奴隶(4)</h1>
“大人,我没有骗你。”
橘之团成一团背对襄海,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背影倔强又委屈,其实她默默地翻了好多个白眼。
她的头藏在臂弯之中,说话时声音有种嗡嗡的调调,“你就是骗我,你说你是担心我才跟我来的,结果呢?寒姬受伤你跑得比谁都快!”
“……”
橘之也摸不清自己的想法,她受伤后第一个关注点是襄海新添的伤口,气自己果然没护好他。随之又发觉襄海作为她的奴隶,却在别的妖怪遇险时挺身而出,根本没点自知之明。尤其尤其,对象还是用血魂鞕把他打得全身开花的烦人精寒姬!
她以为襄海不会回来了,也许哪怕寒姬对他再差,他也只认她作主,只愿跟着她。橘之又想,若是蓬肖这样打骂她,她还会不离不弃吗?
可是襄海回来了,他默默站在橘之的老虎洞门口,直到小妖把这事禀报给她,当时蓬肖也在一旁,那非树非鸟的魔物不知是什么来头,橘之的伤口迟迟无法愈合,还时不时像被烈火炙烧般疼痛,蓬肖也无计可施。橘之却想,蓬肖也受了伤,若是也这样可怎么办才好?于是便叫他进来了。
他一进来,橘之便问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襄海一愣,冷漠的神情像是一道坚硬的面具裂了缝,露出几分无措来。
“大人,我没事。”又叫她大人了。
“蓬肖也拿我的伤口没有办法,你怎会无事?”
“大人,我有办法。”他直接无视一旁的蓬肖,上前几步,伸出右手,掌心对准橘之,蓬肖眼神一肃,也要出掌,橘之动作稍快拦住了他,牵动伤口疼得“嘶”一声。
她大大方方地露出右肩的伤口,那几乎成了一个洞,不曾结痂,周围完好白皙的肌肤衬得它更加赤红,襄海眼中后悔一闪而过。
蓬肖气得甩袖子离去,“不管你了!一会儿进来给你收尸!”
蓬肖走后,他们陷入了短暂而奇异的僵持,橘之觉得有些怪,还未开口,襄海便扶住她继续方才的动作,他掌心催动的灵力触在肩上是冰凉的感觉,刚好和伤口的痛感形成中和,十分舒服。
他们离得很近,橘之的鼻尖稍微往前就能与他的相碰,她不满地骂了句:“骗子。”
襄海动作一停,开口正是那句意味不明的“大人,我没有骗你”。
橘之转身背对他缩成一团,“你就是骗我,你说你是担心我才跟我来的,结果呢?寒姬受伤你跑得比谁都快!”
襄海久久没有回答,橘之突发奇想,又爬起来主动凑上去问道:“是不是因为血魂鞕?因为她是血魂鞕的主人?可你说血魂鞕对你没有影响,也是骗我!”又变得气呼呼的要转身用背影对他。
襄海眼疾手快抓住了她没受伤的那边手臂不让她转走,他黑沉沉的双眸装满了认真,“我没有骗你。”
橘之便没了生气的力气。
“我只是,对那凶物有熟悉的感觉。”襄海试图解释。
橘之斜睨他:“不是为了寒姬?”
襄海眼睛里倒映着两个橘之,他说:“不是。”
橘之眼底有了笑意,语气却恶狠狠的,“襄海,你要有身为奴隶的自觉,你是我的奴隶,怎么可以第一时间站在别的妖怪身前,你为别的妖怪受伤,我会……很没面子!”
襄海说:“我以后只为你受伤。”
“我不许你受伤。”
“好。”
结果谁也没做到。
*
橘之趴在襄海背上又去了趟荆山,这回橘之只是个游客,出马的妖怪是行鸷。行鸷是只老鹰,很凶,橘之觉得他和她们随和的气质很不搭,行鸷说你那叫懒散。
“你跟来做什么,一点正事都干不好,除了惹事什么都不懂,老子整天给你擦屁股。”
“你伤的是胳膊不是腿,跟无尾熊妖似的像什么样子!”
“到底蓬肖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
橘之抓下头上发簪扔他,“行鸷你怎么那么烦人?”
她让襄海背着她去了荆山北面上回他们发现一大滩血的地方,然而那摊血迹却消失了,橘之眨眨眼,从襄海背上跳了下来,“襄海,你还记得这里吗?本来有一大滩血迹的,为什么不见了……”
襄海不甚关心地随口应了声,橘之不满,不是说他对这魔物有熟悉的感觉吗?怎么毫无反应?“你……”
襄海将她的披散长发绾起,不知从哪变出一只木簪插入她发间作为固定,橘之用手摸了摸,笑嘻嘻地问:“好看吗?”
襄海眸色转深,俯身轻啄了下她上扬的嘴角,用行动回答。
橘之顿时喜上眉梢,才要调戏他几句,突然发现襄海背后极隐秘处有个山洞,拉着襄海走了进去。
洞中有不少怪石和野草,并无特别之处,越进入深处,那魔物的气息越浓,橘之的伤口竟又隐隐作痛起来,襄海眼神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