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深夜闲谈</h1>
再说裴瑜沉和海棠这边。裴瑜沉原本是个一时兴起就要做成事的性子,这下被裴敏儿一闹也没心思了。
“你最好没骗本少爷。”裴瑜沉撂下一句话,提起脚步先走。
“奴婢不敢。”海棠规规矩矩跟着。
此时,一轮弯月悬在天上,院子里粗使丫鬟们清扫着树下的落叶,正是预备就寝的时候,晚上铺床的丫鬟也准备进屋铺帐子理床被。
两人一路走到裴瑜沉的玉桐院门口,裴瑜沉想起什么事,问:“今晚是谁守夜?”
“今晚是春月姐姐守夜。”海棠垂着头说。
“你何时守夜?”裴瑜沉问。
海棠心中一惊,还是如实说了:“明晚是奴婢守夜。”
海棠看见春月过来了,看了一眼面色不喜的裴瑜沉,说:“少爷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
裴瑜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点头放人走,刚应下,海棠那丫鬟就快步逃也似的走了。再抬眼就是春月那丫头抱着被子过来,巧笑着说:“少爷和海棠说什么呢?”
裴瑜沉心情正是烦闷的时候,春月正好撞了枪口上,挨了一句他抢白。
“不关你的事,理帐子去吧。”
春月垂着眼,拖着步子去里间铺床理被了,伺候了裴瑜沉洗漱后,她去了外间守夜的小屋,盖了被子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近来少爷对海棠倒有些不寻常,口里总是询问着她,他两人刚才进院时举止也算得上亲密,难道少爷是有抬举她的意思?
少爷自从去了一趟回春楼之后,似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不过海棠既然被少爷惦记上,那自己就少了机会,要提防海棠那丫头才是,眼下还是先探探她的口风要紧,明天不如就试探她一番。
春月想着想着合眼睡了。
里间裴瑜沉躺在床上,望着帐子顶,一时难眠,想着明晚海棠要是在自己屋里守夜,可不正是弄她的好机会?不过怎么才能万无一失地把事情办了倒是有些拿不稳,看海棠今天这副不断躲避着他的样子,觉得成事还有些难。
不过他裴府大房嫡子看上她海棠一个小小的婢女,她除了答应还能怎么着呢?家里的丫鬟心里想的什么他门儿清,他可不信海棠这婢女能是个例外。再说自己也是个风流人物,不论家中丫鬟,院儿里的姐儿们个个惦记着姨娘通房的位置这事,就她们背后议论自己如何俊美滔天的那些事,小厮福贵儿都报来知道了。
想着海棠又想起了那些风月之事,还不知海棠那丫头脱下衣服是怎么样,她今晚入睡穿了几件衣裳?难道是像那青楼的姐儿们穿着肚兜就睡了?想到这儿,裴瑜沉下面又是难忍地翘了起来。
*
夜里睡觉的时候,海棠当然不会像男人想的那样,像青楼院儿里的姐们那样穿。
暗淡的烛火摇曳,映衬着她模糊的脸。
海棠和其他几个侍女平时就住在玉桐院前边一排下人房里,下人房挨着院里的小厨房,现在边上的几处屋子都熄了灯,而海棠这屋隔着窗子还能看见灯火。
她洗漱好了,正穿着白色的里衣,在昏黄的油灯下做针线。月底放月假,她难得能回趟家,所以趁着晚上的空,正给家中的母亲和弟弟缝着袜子。
“海棠姐姐,夜深了快睡吧,仔细伤了眼睛。”小丫头夏荷打着呵欠,神色倦懒地盖上被子。
海棠回过头微笑,“再缝一小会儿就好了,你先睡吧,这些东西月底我回家去的时候要带去呢。”
“海棠姐姐真是命好,还有家可以回呢,不像我无父无母的被买来这,连家都没处去。”夏荷倒着苦水。
一时间,海棠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小丫头,只好说:“无牵挂有无牵挂的好呢。”
夏荷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是,虽无父母照应,现在没能流落街头,而是落在裴府里头伺候着少爷,运气总不算太坏。”
海棠继续缝着袜子,感叹着:“你倒是乐天。”
夏荷耸肩:“本来就是嘛,在这院儿里日子总不难过,若是被少爷瞧上了,兴许能当上姨娘呢,若少爷看不上,当通房丫头也是很好的,再次一等,在府里干上几年,攒的一笔银子也不难的,若是不想嫁人,能在府里被主事的姑姑们看上,接替她们管事也不赖。”
海棠无奈地摇摇头:“你倒是能想的长远啊。”
夏荷从被子里探出头,“难道海棠姐姐不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海棠姐姐这样的姿色,若存心要迷住少爷也不是很难的。”
海棠苦笑着:“且不说咱们能不能被主子看上,就是真成了少爷的身边人,日子也未必好过呢。”
夏荷眨巴眼睛,问:“海棠姐姐这话怎么说呢?我看二房里那位冬梅姐姐原先也是和咱们一样的丫头,现在做了姨娘,不但锦衣玉食,而且整日里穿得花团锦簇,真是叫人羡慕。”
海棠叹了口气,手里的针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