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十年一觉扬州梦</h1>
叶蓁蓁端坐在病床上,一声不发。可怜聪颖伶俐的叶小姐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怎会一觉醒来就变成了26岁。不过拜叶家良好的家教所赐,她是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她首先也只觉的是有人在恶作剧她。
“我要给我爷爷打电话。”病房里的男人长得是真的很好看,鼻子眼睛无不彰显出造物者的用心与偏爱。可叶小姐是头也不抬,理也不理人家,只硬邦邦的丢出这句话,一字一字的扔在瓷砖地上。
而男人好像更无情,不过随意坐在一旁的高级沙发上,翻看今早没来得及读的英文报纸,对蓁蓁丢在地上的话恍若未闻。认真读报的样子赏心悦目,让人有理由相信,他和卢浮宫里那位断臂爱神或是一母同胞,不过他一定是更被偏爱的幼子,于是阿历山德罗斯连手臂都不舍得截断。
不过显然叶蓁蓁并没有心思欣赏此等景象。
“先生,您,有在听我的话吗?”叶小姐深吸气又深吸气,只好先结束十秒冷战向对方挥白旗。
可男人仍然不抬头,只埋头苦读英文报纸,好似正在读英文报大赛。
就在叶蓁蓁实在不耐烦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感谢上帝,读报大赛终于结束。男人一面细细叠好报纸放在茶几上,一面朝叶蓁蓁开口:“先做个检查。”
好似在等皇帝首肯,进来的几个医生护士听到这话后才开始小心翼翼的给叶蓁蓁检查身体。
“顾先生,叶小姐这个症状,我们的初步判断是脑部受创后引发的连续性失忆症。”医生人精眼明,看出病房内空气紧张,斟酌好用词才敢开口。
“受创?发生什么事故了。”叶小姐真不愧是自小高门大户精心培养,平平无奇的话语一下子就能扣住命门,
医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同时又两面都不想得罪。进退维谷间,终于男人问:“永久还是暂时。”
“这个目前是做不出判断的。”医生为难的说。“不过叶小姐福星高照,想来不会失忆太久。”
“有治疗方案吗?”男人没理会医生后面奉承的话。不知是看不上白衣天使的奉承,还是不认同白衣天使的话。
“这个,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我们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措施。我们建议是配合药物辅助的心理治疗。”
“可以了,出去吧。”男人听完后朝医生点点头,态度缓和,似乎心情很好。
医生护士们轻手轻脚收拾好仪器出门,一脸轻松,好似终于九九八十一难历完,荣登极乐。
“我受到什么创伤了。”一番对话听下来,叶小姐只觉这是男人避而不谈的重点。
但男人不知在想什么,医生走后便坐在沙发上出神。这刻,冰岛的天空总算是挂上了星星。
这种情况下,叶蓁蓁倒也不急了,便刚好抽出空来仔细打量他。
这个男人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全然陌生的人。虽然他好像对她很熟悉,但是她却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熟悉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没过多久,男人又开口说话了。
“蓁蓁,你真不记得我了吗?”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同于早些时刻的那么冰冷可怖。他慢慢的说着话,却并不是在问谁,而只是在确认。“也是,你的16岁,怎么会有我。”
说完,也不知话里是藏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自己先笑起来了。好看的男人即使不笑,冷着脸,也是好看的,更别说这会是在笑。他身上的冷冷清秋气像被罩上一层光,而黑西装还是一味禁欲,两种不同的质感相互交织,他变成了伊甸园的苹果,只等他的夏娃摘下。
叶蓁蓁没心情看面前的男人有多好看,只觉他的笑容复杂。可是却看不出这笑容里包含了些什么,或者说是16岁的叶蓁蓁看不出来。
男人站起来,黑色西装很衬他的禁欲气质。西装外套平整妥帖,英挺又庄严。里面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都是仔细扣好,包裹住干净利落的身体线条。这个男人从脸到身材,对万千女性来说无疑是一颗强力春药,即便他只是冷冰冰的站在那。
而后他走向她,脊背笔直,步伐坚定,好似正从遥远的未来走来,从十年后的今天走向16岁的叶蓁蓁。恍惚间,叶蓁蓁好似觉得在哪里有见过这样的身影。就在她沉睡的意识深海里,一个遥远又熟悉的干净的身影正一点点和面前冷冰冰的男人重合,又一点点的分离,可是她并不能看清那个身影属于谁,也分不清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在不断的重合与分离中,男人终于走到她面前。短短的几步路,被他走的好像十年那么长。
一瞬间,叶蓁蓁突然有在他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但是很快这种熟悉被打破,因为男人开口了,冷冰冰的人也说着冷冰冰的话。言语中包含的似恶意,似怜悯,似恨似爱,似是似非。
他说:“宝贝,你可真是被眷顾,回到了你最想回到的时间。”
他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