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裙(二)</h1>
温思觉笑,“是我,这回不知道是我撞了汪小姐还是汪小姐撞了我?”
孟小楼看到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眼都直了,嘴巴微张的愣在一边,只感叹自己今日走了桃花运,手臂戳了戳念真,“认识啊,也不介绍介绍,”说完又嘿嘿了两声。
念真无语的睨她一眼,想这男子若是长得太过出众,也是极不方便的。
“温先生说的是,这次是我一时没看清,撞了你”。
语气平平,嗯,细细听是带着一丝气,也不知道哪里这么多气要生,温思觉想笑,只看念真冲他刻意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干干的笑容,便也不管孟小楼的问话拉着她就要走。
温思觉自觉侧过身让道,便能清楚的看到她额头一角红通通的,自己今日出门出的急,便随手拿了件陈妈没来得及清洗的西装外套,恰好右侧上面卡着一块没拿下来的欧米茄怀表,唔,表链有些粗了。
念真已经拉着孟小楼快速的走到仙乐斯对面。身旁这人贼心不死的三步一回头,“念真,那人到底是谁啊,长得好俊!”孟小楼声音都要飞起来。
今日又碰到这人着实是个意外,只是念真不明白为什么一碰到他自己不是被撞就是被撞,难道是上辈子欠了他二十万大洋,这辈子来讨债了不成!千错万错就不该来看电影,就算来看也不该跟孟小楼到仙乐斯。
“哼,你喜欢啊。”
“嘻嘻,念真你又不知道我,我母亲隔三差五给我安排相亲,恨不得只要有人娶便不管什么有钱没钱,长得美丑就要把我卖了,又说反正我也没有中意的人,这下好了,刚刚那位英俊公子恰恰就是我的菜!你告诉我他是哪家的,明日我就要我母亲上门提亲!”孟小楼大言不惭的解释一通。
“噗嗤,小楼,你尽管去说,看你母亲不要打断你的腿,女子向男子提亲,亏你想得出来。”念真开怀的笑。
“只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子呢,只知道他叫.....”
“叫什么?”
念真眼睛溜溜转,“瘟生!”
“好啊,念真,你也学会戏弄我了!”
两人嘻嘻哈哈闹到路口,孟小楼缠着念真要温思觉的名字,这才放了她回家去。
远离仙乐斯那一带,人便越来越少,念真加快步伐,走到石库门附近才渐渐放下心来,刚刚拐进家门口那条小道,远远看一个黑色的人影被晦暗不明的路灯照的偏斜,站在自家门口一动不动,看到念真朝她走了过来。
念真瞪大了双眼向后退,转身要跑,身后传来一声叫,“请问是汪念真小姐吗?”
念真停在原地,不敢转身看他。
“实在对不住,温少爷差我给您来送衣服。”
“什么衣服?”念真不解,转身问他,这便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日刚得了温才吩咐,只叫我必须送到您本人手里,家里一直没人,可算等着您了。”那小厮直冲念真点头哈腰。
念真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是不好让人家再等,“给我吧,多谢你了。”
“不谢不谢,那我这就回去交差了。”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念真盯着手里系着粉色丝带的纸袋,撇了撇嘴,转身进了家门。小妹今日去同学家住,此刻家里就念真一人。
她走回房间,放下纸袋,也不脱鞋斜倚在床头,眼睛一闭便慢慢回想起温思觉送她回家那日说的那句“小姐的衣裳也该由我来赔。”
刚才那人讲自己是受温才的吩咐,温才是谁?不知道,既然也姓温,左右都是温思觉一伙的。
想到这,她起身提起纸袋,拉开丝带,掏出四四方方的黑色纸盒,只见纸盒上又系着一根蝴蝶结状的绿色丝带,打开一看,薄薄的防潮纸下透出一丝珠光,拂去那层纸,拎起来一件藕粉真丝无袖掐腰小洋装便呈现在眼前,洋装以藕粉作底色,湖绿色的叶片和珊瑚粉的海棠零零散散相间在领口和腰间自下的裙摆上,稍微抖一抖,裙摆便跟着打转。
念真眨了眨眼,眉头一皱想,“这人真是顶无语,明明自己坏了一件素旗袍,即便要赔,赔件旗袍便也罢了,不声不响的送来这样一件平日又穿不出门的小洋装,安的什么心!”
想到这,越看心越烦,随手直接折了两折扔进纸盒里,又倒进纸袋里扔到桌角,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日,念真从学校回来,便收到沈家太太送来的宴请帖,上面标的清清楚楚,宴会时间就定在本周六下午五时,六点准时开宴,念真看完便收了起来。
回到家,看到小妹似乎枚还没回来,正要去厨房,瞥见茶几上放着一碟梅花糕,摆的歪七扭八,一看就是被吃剩下的,念心定是已经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房间。
念真走到汪念心房门口扣了扣门,“念心?”没听到回答,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推开门就看到小妹汪念心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桌上放着昨晚刚收到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