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弥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医院传来消息:王庆峰醒了。
与之而来的,还有他涉嫌杀害翁美绪,作为嫌疑人被警方带走。
翁美绪的尸体是在花园小区发现的。路弥好像曾经听翁美绪提起过这个地方,当时她和王庆峰正打得火热,应该是在那里同居过一段时间。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快有一个月,死因是性虐待和窒息。要不是这次王庆峰性侵路弥的事露了马脚,警察也不会这么快怀疑到王庆峰的身上。
据说,王庆峰一醒过来,就在病床上报了警,要求判付砚故意伤人,结果被查出来是他散播的二人隐私。而在警方的拷问之下,他才说出隐私视频是从翁美绪那儿拿到的。
人是在病床上报的警,也是在病床上被抓走的。
也好,不用付砚再送他进去了。
路弥心中空茫茫一片,没有欣喜,也没有悲伤。
所以,这就是结局。
这就是代价。
她又回想起那天的傍晚,翁美绪蹦蹦跳跳地奔向她男朋友的那个场景,少女的裙摆划过狗尾巴草的草尖,蚊蝇嗡嗡地乱飞……那样充满活力的女孩子,终究死在了情人的手里。
翁美绪死于爱情。
这个事件也分散了大众对于车库事件的注意,人们开始讨论死者与罪犯之间的纠葛,那些暧昧的、隐喻的、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再次加诸到另一个女孩子的身上。只不过这一次,女孩已死,所有善意的、恶意的揣测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毕业季轰轰烈烈落下帷幕,冬天也正式开启序章。有人的生命停留在这里,有人的自由断送在这里,有人的前程也结束在这里。毕业后的第七天,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路弥从学校被“劝退”的第九天,两人去民政局领了证。
付砚的父亲渐渐好了,能说话了,能自己吃饭了;而付母自从孙女失踪、儿媳离婚,便再也没有跟自己的儿子说过话;
由于视频事件,付砚的公司让他停薪留职,为期三个月;
也正因为如此,付砚才得以有空,陪路弥去蜜月旅行。
两人去了趟凤凰古镇。
两人自驾出发,一路上优哉游哉地玩了好几个景点。临近古镇,路就不好开了。古镇商业化十分成功,又加上寒假,狭窄的巷子里人山人海。他们把车停在古镇入口,步行进入。道路两边的流动小摊除了义务小商品,春节的花样也摆了出来。路弥这才想起来,确实,快过年了。
订的民宿在古镇的边缘地带,人少,也清净。两人放下包,简单吃个饭。期间你侬我侬的吃个菜喂个饭啥的,搞得路弥还没吃饱,就被付砚压着做了一次。到了晚上,终于才能出去溜达溜达。
因为是寒假,所以古镇的活动相当丰富,什么猜灯谜、投圈、放河灯、放天灯。两人穿过吊脚楼,路过一群穿着古风汉服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青春飞扬。路弥突然记起有一次,翁美绪拉着自己去拍写真,也是这样的服装。
沱江穿城而过,河灯星星点点。路弥买了一盏粉色的小河灯,拉着付砚挤到河边,把河灯放到水里。
小船载着红蜡烛,在满河烛光中漂到河中心,打了个旋。路弥以为要沉,没想到小船一挺,又漂出了好远。
“小翁曾经跟我说过,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但依旧得做。”
路弥语气非常淡,非常轻:“我那时以为她说的是她跟王庆峰的事,现在想想,应该是为了我。王庆峰那天找我,说漏一句,他说,翁美绪这种人都愿意拿性命保我。所以我猜,一开始视频是在小翁手里,后来被王庆峰发现了,小翁拼死不给,才被王庆峰给……”
付砚揉了揉她的头,用大衣裹住她:“别想了。”
“小翁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你也是。”
路弥靠在付砚怀里,突然很想问问佳佳的情况。然而,天空有烟花“砰”地绽放,她便没有做声。
两人静静相拥,看着如潮的人海和绚烂的烟花,默默享受这用他们所有换来的平静。
放完了河灯,两人相拥着一起回民宿。路上有卖花的,付砚买了一束送给路弥。路弥推说不要,老夫老妻的还搞这些。付砚却搂着她咬耳朵:
“咱们可是新婚夫妻。”
路弥脸微微发红,靠在付砚怀里不说话。付砚吻了吻她的鬓角,一如十年前在小亭子里对她做的那样。
回到房间,路弥把花插在卫生间的花瓶里,接着脱衣服洗澡。洗到一半,门被推开了。路弥吓了一跳,却见付砚光着身子进来,笑得很……危险。
“你干嘛,我还没开始洗呢。”
“我也是啊。”
民宿的卫生间很挤,路弥一个人站在里面就有些伸展不开,这下付砚也挤了进来,更是脸贴脸、背贴背了。
路弥捂着胸,背对着付砚站立。付砚倒没急着折腾她,先钻到淋浴的水下,呼噜噜打湿了身体:“嘶——好冷啊。”
“冷你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