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7、戰場</h1>
耀眼的光柱貫穿了大地。
地上界最頂尖的兩支軍隊對峙的戰場上,潔白聖光凝聚成的通天巨劍砸碎大地,足以灼傷人的嚴厲神聖,令周圍一瞬間亮如白晝。
風壓驟狂,煙塵瀰漫。
聖劍消失後的戰場荒蕪破碎,空中依舊落著潔白卻足以溶蝕萬物的殘焰,天地剎時一片孤寂。
暗之賢者遙望著兩軍對壘的空地中央,神色由難以置信轉為陰暗。
這群不知死活的雜碎,居然敢算計吾王!
他正欲指揮軍隊攻擊,卻被自戰場中央極度狂躁的威壓一掃,半跪了下來。不只是他,魔王軍全員都難以承受這等壓力,紛紛痛苦的跪倒在地。
另一邊,隸屬於狂王的精銳部隊也並不比他們好到哪去,在沉重如同有形的威勢壓迫之下,軍勢陷入動搖。
--別礙事。
王令再明確不過地傳達。
「謹遵吩咐。」暗之賢者低下頭,克制住自己心底欲將敵軍殺而後快的的憤怒,斗篷下的雙眸望向飛塵散盡後的戰地,王者的背影依舊高傲。
卻並非毫髮無傷。
「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人族的小伎倆了?」魔王瞥了眼自己的右手的位置,勾起陰冷的笑,語氣譏諷。
他的右肩上有道切痕工整的血色平面,右臂的位置空蕩蕩的,鮮血如注。貴氣的黑金色戎裝也被劃破,留下不少滲血的傷口,卻絲毫無損於主人的絕艷。
方才的那招偷襲來的突然,他只來的及隨便伸手去擋。
不過實際上嚴光聖劍從發動到落下的過程並不算快,他只是沒料到自己分明已經提出決鬥,對方居然還會使用這等骯髒的戰術。
狂王無法使用魔法更不可能與聖屬性相容。
居然讓旁人插手自己的戰鬥?
這可一點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他應該是,更為直白、純粹、令人一目了然的暴虐殺伐。
魔王斷臂的位置正在用極為可怕速度再生,其餘更小的傷痕則早已完好如初,他輕哼了一聲,抬眼望向前方的對手。
焦黑碎石堆之上有個坐姿慵懶的人型生物。
結實壯碩的身材帶有強烈的威嚇感,飽含爆發力的胸膛袒露在外,赤紅的詭異咒印從他的胸前一路延伸到精壯的下腹部。
身上其餘的部位則全都包覆著不祥的漆黑骸骨鎧甲,不過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並不是單純的戰甲,而是直接從肉體上增生而出的外骨骼。
最令他脫離人類範疇的是,他的背後存在一條等身長的粗壯漆黑骨尾,其上佈滿鋒利尖刺,纏繞著血管般的脈絡,詭譎而陰森。
不可能是人族,也絲毫不像精靈或者天族。
至於龍族……若是黑血龍王化成人型或許在外觀上會與其相似,但卻絕對遠遠不及此人身上所瀰漫而出的恐怖氛圍。
他僅只是沉默地坐在一處,未曾移動半分,卻宛如立於親手堆築的屍山血海之上,周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
同樣接下了剛才的攻擊,實力傲視萬千生靈的魔王斷了一條手臂,而他卻毫髮未損。
以外表而言,他似乎更擔的起魔王這個名號。
狂王面無表情的回望著魔王,煙藍色的長髮束起,落在肩側,隱在玄青披風的兜帽之中。他視線鋒利,冷酷中透著不屑,蔑視一切的高傲,血色獸瞳之下的絳焰咒印彷彿在燃燒。
魔王與之對視,而後笑意加深,僅是一個眼神,他就讀懂了對方的想法。
「……原來你也不知道這件事,現任聖女意外的很卑鄙無恥呢。」他嗤笑一聲,攤了下再生完成的手,眼底的嘲諷之意更甚,「可惜還不夠狠,既然都拿你做餌了,就該直接使出大殺招才對,用這種連你都殺不死的法術能起什麼作用?」
「都過了一千多年了,開戰的見面禮卻只是這種程度的可笑招術嗎?難不成自從那女人死後,這地上界的螻蟻們就沒有半點長進了嗎?」魔王的聲音極為冰冷,纏繞著濃烈黑暗,來自深淵一般,「這些弱小而不知上進的廢物憑什麼配的上『我』的保護?」
回答魔王提問的,是一記直取要害的重拳。
顯然對方並不想與他多話。
魔王瞇起了眼,險險的躲開那附著尖銳骨甲的手臂後,收起了笑。
「你可真是無趣。」他環起手臂,浮上高空,空氣中剎那展開了無數法陣,對著狂王的位置轟炸了起來。
轉眼之間,魔王足以移山倒海的神位級魔法,便令這塊地界上此刻綿延著冰河,卻又緊鄰著熔岩,甚至劈開了不少深陷的裂谷,視線所及之地幾乎無處站立。
厲風颳過,一道黑影撞向飛在空中的魔王。
狂王僅出了一拳,魔王的防禦魔法便崩壞碎裂,漆黑骨鎧所構巨掌成爪狀,鋒利鮮紅的指尖,準確無比的襲向面門,意圖捏碎的敵人的腦袋。
防禦罩碎掉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