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炎热的天气终于有了暂时的中止,这一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丝丝凉风吹来一股清新的雨水气息,让人倍感舒爽。
元辉这一天特意推了公事,留在府中陪伴江幼莲。
他拿了一本志异和江幼莲聊着,道:“这书上说有一个男子欠了人家的债,被官府判了给债主为妻,主人家一向积德好善,神佛便让那负债人长出女体,给主人家生儿育女,这样的事情你信吗?”
江幼莲撇了撇嘴,道:“真是荒唐,男子怎么能生出孩子来?那不是成了女人!”
元辉斜睨着他,撩拨道:“怎么不能?男人身体里若是长了和女子一样的东西,岂不是就可以生养儿女?只怕还不止生一个呢。”
江幼莲自幼家教正统,哪肯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话,仍然是一百个不相信。
元辉旁敲侧击了半天,见他仍是执迷不悟,只得挑明了说,于是搂住他,温柔地说:“幼莲,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可以怀孕的?你的肚腹已经这般大了,会不会里面装了一个孩儿?”
江幼莲刚想反驳,却突然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大了肚子之后,起初恶心呕吐,然后困倦乏力,现在肚腹更是一日大过一日,自己也常常奇怪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像元辉所说,是身怀有孕了?
想到这个结果,江幼莲顿时脑子里打了个炸雷,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一直自认为是男子,何曾想过会像女子一样给男人生孩子?这种事情想一想都觉得害怕。
元辉见他眼珠也定住了,脸色也白起来,身子更是不住地抖,忙温存地抚摸着他,不住地柔声安慰。
过了一阵,江幼莲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愈发觉得丑陋无比,这鼓胀的凸起像是正在大声向世人宣告,说自己被男人占有了,真是无比羞辱。江幼莲本来是想悄无声息地在王府住着,希望家里能够找到自己,把自己接回去,可现在怀了这么个冤家,自己可拿什么脸来面对亲人?
江幼莲一时急火攻心,竟抬手狠狠向自己的肚子打去!
元辉见他神色不对,早已加了小心,见状立刻抓住他两只手,沉下脸严厉地问:“你这是做什么?不要性命了吗?你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要是真打了这么一下,立刻肠破肚烂,流血而亡,你不害怕吗?”
江幼莲颤抖着声音问:“我真的怀孕了?”
元辉点头道:“太医已经看过,确认是喜脉,再说你这么大的肚子,不是有孕又是什么?你是男女同体,受孕生子也不稀奇,应该顺应天意才是。”
江幼莲听了,顿时崩溃一般大哭起来,边哭边骂:“都是你这恶贼害人,我本来是好端端的良家子弟,被你关在这里淫辱了这么久,更不知自己是男是女,你这恶人竟然还要让我生孩子!我不要这怪胎,如果打不下来,宁可死了干净!”
元辉听他说得这么绝情,心中一阵痛楚悲伤,惨然道:“我纵然是起初强迫于你,终究是动了真情,如今对你哪还有半分歹意?你不仅恨我,还恨这孩子,你这样痛恨,我却也不觉得怎样委屈,都是我自作自受,不想生便不生罢了,只是你身体特殊,若是这般就流产,倘或出了什么危险,你这大好年华就此断送,怎不让人痛心?”
江幼莲被他连说带吓,顿时没了胆子,又想到腹中的骨肉终究也流着自己的血脉,他性子温软优柔,本来就不容易那般斩钉截铁,刚才实在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才想着不要这个孩子,现在想明白了一些,如果真让他下手,也着实难以那般坚毅决绝。这样一来,江幼莲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伏在床上哀哀哭泣。
江幼莲哭了好一阵,这才渐渐收住泪水。
元辉见他平静了一些,心中暗叫得计,便含笑温言劝慰道:“你已是我的王妃,就算江家人找来,也不能把你带回去,否则两国岂不是要打起仗来?我看你这些日子在王府住得很好,我们两个人你爱我,我疼你,情投意合,正应该一世相守。若你纯是个男儿身,纵然夫妻和美,但膝下无子,将来难免寂寞。上天给你这样的身体,实在是对我们的恩赐,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又哭又闹的?你现在既然知道了,今后就要好好保胎,再不能乱来了。”
江幼莲抽抽噎噎地还在掉眼泪,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元辉虽见他安静下来,但终究不放心,就告了几天假在府里看护他,每天不是看花听曲儿,就是逗着他说笑,见他终于不再那么悲悲切切的,这才放心上朝议事。
宝妆等人则堂而皇之地把针线拿到江幼莲面前来做,这个说在给小世子小郡主绣襁褓,那个说在做虎头帽,一群女孩子燕语莺声欢欣笑语,硬生生营造出一种秦王即将开枝散叶的喜庆气氛。
但王府中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高兴,见王妃有了身孕,许多姬妾男宠都暗中嫉恨。
刘姬就在庄姬房里恨恨地说:“一个男人居然像女子一样怀胎,真是个怪物!只是不知道他能生个什么出来,可别生出一个像他一样的怪胎才好,否则真不知要算是世子还是郡主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