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阁气氛诡异,柳娇娘眼睛通红像是哭过,柳妈妈则气定神闲的听下面账房汇报账目,其他管事的神情诡异,偶尔还会冲挽风猥琐一笑,而他则面无表情肆意神游,这一切都是缘于那块染了血迹的方帕。
他故意泄露出元帕,好让暗中人放松警惕,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方予竹不肯透露丝毫信息,她说话有条理逻辑性强,教养极好手段狠辣,更可怕的是心思深沉善于隐忍。这样一个孩子,绝非普通人家所出,挽风隐约有所猜测却并不在意。虽然他很想简单粗暴的把这货敲晕塞到东城玄武街仁心药店,但藏锋堂广收门徒在即,他这个还未结丹的小虾米怕是还没将人送到就凉了,只得打消念头。
这时忍不住想到那个又粗又壮的大腿,还没等自己抱,他倒是先飞升了,能看不能吃简直差评!
像是公司例会般,柳妈妈听完管事汇报,又用言语鼓励、敲打几句,恩威并重,这才摆摆手让他们全部下去。挽风也收起神游的思绪,恭恭敬敬行礼后带上房门。
“妈妈——!”柳娇娘嗔怪的拽住母亲衣袖,一双会说话的眼眸满是委屈。
“娇娘,我说过你早断了念头!”平日里惯着这女儿便罢,但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妥协。柳妈妈话锋一转,手指抚摸上少女娇俏光滑面颊,话语温柔几分。“妈妈说过,你是要与仙长结缘的,那怕是露水之欢,一颗仙丹赐下,你便比那宫里的娘娘更加尊贵咯。”
柳娇娘从小被灌输如此念头长大,唯一一次任性便是将丑奴安排进浮梦阁,如今妈妈愿意培养,他下半生自是衣食无忧,那自己又有何放不下呢?将悸动与苦涩压在心底,仰头冲母亲微微一笑,顺服趴在她腿上撒娇,一颗泪水没入光滑布料消失无踪。
这例会开得人头昏脑涨,从屋里出来后吹了吹凉风,这才觉得爽利几分。随着夜色加深,浮梦阁也热闹起来,挽风有意绕开客人会经过的路线,准备抄近路回房。未曾想即便这样,也能撞到人。
最近的灯笼也在几丈之外,这处正是灯下黑,即便挽风有着筑基期修为仍未弄明白对方是如何撞上,来不及细想,赶紧扶住那人,待他站稳后作揖告罪。
“小的没长眼冲撞了贵客,求您原谅个。”
“不碍事。”
暗中之人声音醇厚如酒,带着几分慵懒意味,光是听就已然有些微醺。见他如此好说话,挽风自不会多事,乖觉站在路边等人先行,垂首送对方远去。临走时漫不经心抬头看了一眼,借光瞧见他的模样,那是种张扬而极具侵略性的美,凤眸微眯掩不去万种风流,薄唇上扬笑得勾魂夺魄。
惊鸿一瞥后想不出形容词汇,语死早的挽风嘟囔了句真好看,便继续往房中走去。
行至中庭的黑衣青年看向少年离开方向,若有所思久久不言。
鲜少在浮梦阁过夜,所以挽风房间内除了必要家具完全没有任何多余装饰。进门后坐下倒了杯茶喝罢,他抬头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人,小孩穿着整齐,没有丝毫要睡的样子,即便已经相处了数日,依旧绷着脸坐在最远的地方敌意明显。
这孩子比自己矮半头,十一,二岁的样子,梳洗干净后更加标致,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飒爽英气。她此时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含糊嘟囔了句什么,小大人模样微微蹙眉。
“你看什么,现在过来不是与我相商离开之事?”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什么,神色紧张,柳眉倒竖厉色质问。
“莫不是你反悔了不成?!”
知道是她会错意思,挽风却没有辩解,反而故作轻佻模样开口。
“是又如何,我这么难看怕是找不到媳妇,不如就收了你这标志小娘子。”
说话间只见那小脸从白到红,嘴里我了好几声,最终还是将那句话给生生咽下。
“如何,今天就让哥哥教你快活快活?”
瞧她这样子更让人觉得有趣,不过挽风倒是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调侃。
“好了,不逗你。”
一改方才模样,他坐直身子正色道。
“三月后藏锋阁开山门,广收门徒,作为朱梁国国教据说连皇子都会前来,玉瑶城如今固若金汤,水泼难进,想必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送你出了这浮梦阁容易,可你一个小孩子又能去哪?”
“这你不用管,自会有人接应。”
用心听他讲话,特别是说到藏锋阁时身子微微紧绷,顺着话头便接了一句,说完就像是反应过来,羞恼看向挽风。
“果然啊”
一句话试探出对方背后势力,这也就是那修士不敢直接杀人灭口的原因,毕竟牵扯到某些保命秘法说不定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
明明是简单到近乎弱智的语言试探,谁成想会栽到这里。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经历那么多事后好不容易有个出谋划策的人难免松懈,再加上挽风先天灵体,只要他不怀恶意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在方予竹陷入各种自我怀疑和乱七八糟的阴谋论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