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小瓶子,也就是杜确说的腌臜玩意儿,其实是他在边疆那两年偶得的奇绝药剂。西域蛮人愚昧荒淫不堪,在驯养女奴却经验丰富。这几个瓶子中的药剂,便是西域合欢宗驯养圣女的药瓶,包括外服与内用两种。
杜确拿着那个细白颈的瓷瓶对张君瑞说:“这些蛮子,在药学上确实诡异,这瓷瓶里的丸药,叫作销骨生肌丸,当年我几乎歼灭了那妖教,才得了三丸。这药对治疗外伤有奇效,可让人通体肌肤娇嫩细腻,并且可以加快人肌体伤痕的恢复速度,但...哈哈”,说到这儿杜确忍不住笑道:“他妈的这些蛮子淫教!”
张君瑞问:“怎么了?”
杜确忍笑答道:“我得了三丸,当时我的副将张达挨了蛮子一刀,险些姓名不保,形式险峻,我找北疆高明的大夫看,大夫说这药与身体无害,就给他吃了一丸,并草药敷外伤,你待后来如何?”
张君瑞隐隐猜到了几分,含笑说:“莫非张大将军,如今变成雪肌玉肤了不成?”
杜确拍腿大笑:“哈哈哈,好个雪肌玉肤!倒不至于如此,不过伤口好了后,张达那厮到确实白嫩了些,这倒是次要的,他原本一个虬髯大汉,满脸胡髭,如今皮肤细嫩了些,体毛皆无,整个一脱了毛了壮汉,最妙的是,这蛮子的淫药让人肌体格外敏感,原来张达那混球,皮糙肉厚,最是个滚刀肉混不吝的,如今是碰碰就青,捏捏就红,撞不得,挨不得,打两下就眼泪汪汪,哈哈”,杜确想到张达一个九尺大汉,满脸横肉,委委屈屈骂骂咧咧的样子,就忍不住捧腹。又说:“可见这药效的霸道,吃了这药,只怕就成了个瓷娃娃,既敏感怕痛痒,又恢复快,这邪教折磨人伎俩真不少。”
张君瑞拿过这白细口的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淡雅的清香,瓶中隐约可见一个青褐色的药丸。他又塞住了瓶口,放在桌上,拿起了另一个青色的圆肚瓷瓶,这个瓷瓶一打开,便一股浓郁甜腻的香气扑鼻。
杜确缓了缓笑意,又给自己倒了碗茶水,说:“别看这个小瓶子,北疆最大的妓楼,那老鸨儿愿出千金求购,我都没卖。这瓶药丸是增强女子情欲了,并且比起市面上你能找到淫药,这药绝对是药效最强,副作用最少的。邪教圣女从幼儿开始教养,豆蔻之年即服用此药,可以激发淫欲,并且有助女子身体发育,我找的大夫说,这药对女子身体有调养作用,日后生子产乳都有好处,唯一的坏处就是淫欲旺盛了。”
另外几瓶矮胖圆肚的小瓷瓶也是从那淫教收罗来的,都是外服的,杜确一一简单说了几句,就问张君瑞:“这些药剂,都淫邪至极,腌臜地方翻腾出来的,你是娶妻,惦记着这些做什么?”
张君瑞说:“像哥哥说的,这些药都是好物,我承了哥哥的情了”
杜确骂道:“你承的情可还少?从来没有点心思在正道上。崔家的大小姐嫁给你,真不知是福是祸。好罢,你且说清楚,这些药怎么个打算?”
张君瑞沉吟了一下,低头一笑说:“哥哥且拿着,晚上茶饭用餐时我与老夫人说,服药也得征得老夫人的同意,既要做一家人,我断不会哄骗妻子亲人,哥哥放心吧”
这番话倒说的杜确目瞪口呆了,瞧瞧这是什么话?好大的口气,如今自己兄弟要娶崔相国的独女做畜妻,竟然还泰然自若,跨下海口,要拿着青楼妓馆邪教的淫药给未过门的贵女服用,还要走丈母娘的明面。若这不是他亲兄弟,他真要觉得这是脑子烧了的狂人。
张君瑞看见杜确那表情,就知道他觉得这很荒诞,也不多解释,只说:“时候不早了,哥哥收好吧,一会儿用饭时再说”
杜确只好点头道:“不知能不能见到崔大小姐,看看是怎么样的闺秀,能跟你结这样的姻缘”
萧寺残春,日色薄暮,月色渐浓。
崔老夫人让丫鬟婆子在前厅正房庭院里布下斋饭,派小厮来请大将军和张君瑞用餐。
两人到了前厅,只见寺庙的庭院干净宽阔,青石板砖着了井水擦过,青瓦白墙角有杨柳初绿,栖息着夜莺偶尔清脆的啼鸣,庭院中榕树下,干净的石桌上布着精巧的斋饭,盘碟精美多样。
花阴重叠香风细,庭院深沉淡月明。好一派佛门清贵之景致。
杜确在私下是个粗人,在明面上却不缺礼节,与崔老夫人见了礼,就赞叹佛寺的端庄和崔家的气度。崔老夫人也夸他少年英雄,张生有勇有谋。两人一番恭维罢,才把话题引到婚事上。
先是崔老夫人说:“自先夫弃世后,留我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老相国在时,曾把小女许给老身之侄,如今郑尚书长子郑恒为妻,因小女父丧未满,尚未成婚。如今我们孤母寡女的,被人欺凌。多亏了张生仗义执言,请来将军相助,不然如今我母女二人,只怕早一道白绫去陪先人了罢!”
杜确忙说:“不敢,老夫人万不可这样说,张生是我结拜兄弟,他也命途多舛,父母如今都不在了,一个人湖海飘零,如今能与崔家有这样的缘份,实在是他的幸运。”
崔老夫人擦擦眼角:“将军想必清楚,我膝下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