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泽想到这里胸腹之间又有点难受,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脏得犯恶心,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薛晴毫无知觉的脸,刚平静下来的心境又有些烦躁,这对他所练的武学来说是大忌,他难得地有些无措,将薛晴放回床上去。
薛晴似有所感,挣扎着喃喃道:“别走,别走”谢修泽充耳未闻,走出了房间。
殷桐已经很自觉地在白石坪练武,谢修泽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殷桐。”
殷桐停下来,走到他身边,恭敬道:“师父。”
谢修泽道:“我休息了。”顿了顿,“你自己练剑。他醒了,送他走不。先告诉我吧。”
殷桐愣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嗫嚅道:“师父,他是谁?”
谢修泽并不打算回答,他该吩咐的事情说完也就完了,剩下的只需要考虑他的武学和他的剑。殷桐咬咬牙道:“他还病着,我可以去照顾他吗?”谢修泽已转身走远的背影顿了一顿,道:“他最会勾引人,不许离他太近。”
殷桐说不出话来,他已经听到谢修泽说了好几次薛晴爱勾引人,也不知道是谁给谢修泽灌输的这个思维。
谢修泽说是要休息,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休息。他已在北陵山住了自己也数不清的年头,却从未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过。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乎已将北陵山庄全都走了过来,他还是胡乱地前行,不久已经到了北陵碑前。他望向碑前蜿蜒而细小的山路,自他十七岁上山以来,这么多年,他从未踏出过碑界。
谢修泽伸手摸了摸那柄尽数插入石碑的剑,握住剑柄,将剑一点点抽了出来。
殷桐毕竟在山下生活了多年,对于常识比谢修泽和薛晴都通晓一些。他生怕薛晴一直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用布包了冰雪,放在他额头敷着。临近傍晚,薛晴呼吸稳定了些,额头也不再那么烫手,他又亲自去厨房煮了糊软的粥,待粥稍温,端了回房,扶着薛晴半坐起来,用小勺喂他喝。
薛晴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清香软滑的粥到了口边还是下意识地咽下,吃了小半碗,有了些精神,半睁了眼睛,孱弱地笑道:“谢谢。”
他的嘴唇透着粉红色,嘴角残余着一点白粥,殷桐鬼迷心窍,凑上去,在他嘴角舔了舔。
薛晴浑身一震,张口要说话,却恰好将自己的嘴唇送入了殷桐口中,殷桐顺势含住他的唇瓣,痴迷地舔舐。薛晴的嘴唇香软微凉,令他几乎想将之吞吃入腹。他没什么接吻的经验,吻到急处磕到了牙齿,薛晴牙一合,咬破了他的舌尖。被褥因忽然的动作而滑落,薛晴皮肤出奇的白嫩,肩胛和手臂上还残留着昨夜捆绑后的勒痕,殷桐看得呼吸粗重,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去舔那几道发红发紫的痕迹。
薛晴身上无力,他身体本就在当年那件事后变得不一样,被这样吻了几下,登时腰间柔软,眼神迷离,不由自主地顶起身子,只有口中不住道:“你走开”殷桐去嗅他雪白的颈窝,薛晴无力地摇头,眼角无意中望向门口,忽然整个身体都顿住,全身的血液都似凝结成冰。
谢修泽握着一把剑,冷硬地站在门口。
薛晴喃喃道:“师父”他感到按住他手臂的殷桐全身明显僵了一下,瞬间放开了他,看到毒蛇一般站了起来。
谢修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许久才淡淡道:“一年了。明日你十九岁。”
薛晴倏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右手中握着的那把剑。北陵玄铁和雪女河水铸造的剑不同凡品,在石中埋了一年也依然难掩森寒锋芒。谢修泽平静道:“原来你当着只喜欢被插。”
薛晴张着口,嘴唇颤抖起来,却不知道要从何解释。谢修泽不是骂他,不是嘲讽他,甚至于他说出这种污言秽语都不是为了侮辱他,他只是如此平静冷淡地陈述一个事实,却更令他难以接受。
谢修泽道:“这把剑还是回原来的地方罢。”顿了顿,“我记起,你只喜欢剑柄。”
薛晴眼前一片空茫,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又双腿无力地跪下去。谢修泽喉头动了动,似乎想吐出什么来,又忍住了,不再看他,朝向殷桐道:“送他走,不要让他再来。”说完不再等回答,转身欲走。
殷桐咬了咬嘴唇,忽然跪下,疾声道:“师父!”
谢修泽停住,殷桐轻声哀求道:“徒儿想求师父一件事我想把他留下。”
谢修泽回头道:“你也被勾引了。”
殷桐低声却坚定地道:“不,是我自己”
谢修泽道:“不要让我看见,随你。”他不再停留,渐渐远去了。
薛晴还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怔怔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殷桐捡起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衣物,慢慢给他穿好,他才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从没做过坏事,为何喜欢一个人如此艰难总是叫他看到我最狼狈的时候,他又那样的爱干净”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几不可闻。
殷桐抱起他,北陵山上寒冷,薛晴瑟瑟发抖地抓住他的衣襟,含糊不清地道:“你为什么要留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