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酸nai

    接下来的一小段路，卓悦充分见识了所谓上流社会的变脸魔法，一旦离开了空旷的停车场走到人前，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可怜样儿瞬间就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肖总，”卓悦带着异样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促狭逗他，“鞋子的味道如何？”

    “唇齿留香。”肖然微囧，他甚至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勉强才能把真诚的微笑挂在脸上，习惯性地回敬了一句。当然说完肖总就怂了，心虚地抬头看了卓悦一眼，还好卓悦好似全无察觉，肖然屏住的那口气也慢慢回落到了肚子里。然而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心，放得太早了。

    酒吧出乎肖然的预料，没有什么嘈杂，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宗盛的嗓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回荡，合着周围有些复古风的装扮，很难想象这是卓悦说的圈子的聚集地。

    卓悦熟门熟路地走到吧台，笑眯眯隔着桌子伸长手臂去拍背对着的女生：“甄稀宝贝儿，快来接客了。”

    那女生齐耳短发，挑染了发尾，转过身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没好气地白了卓悦一眼，“带客人来就不能有点气质吗？”说完又带笑招呼肖然，“帅哥随便坐，喝点什么？”

    肖然坐下，不假思索开口：“和她一样吧。”

    话音刚落，两个女生噗嗤笑出声，肖然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她们笑完。

    “这个梗持续了好久了，经常有人这么说，”甄稀笑够了才喘着气给肖然解释，“可谁知道这家伙来酒吧，只喝酸奶，从不喝酒。”

    肖然笑着点点头，开口：“没关系，就要酸奶吧”。

    “是不是觉得这儿不像是玩的地方？”等待的空儿，卓悦坐在肖然旁边，近得肖然不用回头就能嗅到她头发的清香。

    肖然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却是甄稀刚刚说的话，漫不经心点点头，还是没忍住，转头问，“你带很多人来过这儿吗？”

    “我玩挺久的了，别说圈子里认识的朋友，就连都有不少带来玩过，”相处到现在，不用肖然说卓悦也知道他是个雏儿，但是她不屑于撒这样的谎，一字一句说的明明白白，“俱乐部其实是有我的找奴宣言的，知道我写的什么吗？我写的是：第一我可以有无数条狗，你不能有第二个主；第二好看的肉体和有趣的灵魂你至少要有一样。”

    要不是卓悦有点洁癖，她其实不愿意玩没经验的雏儿。不同于其他东西，你一旦开始接触，很多是和想象中不同的，它既没有小说里的那么温情，也没有黑暗到避之唯恐不及。没有经验的狗要养，是要重新开始教的，从跪姿答话这种最基础的一直教起，慢慢调教成主人喜欢的样子，卓悦自认是没有这份耐心和时间的。可偏偏她有洁癖，不愿意用别人用过的玩意儿，所以无奈妥协之下，她通常会找在圈里待过一年两年，没有实践过，也不缺少理论知识的，干净也好上手。

    肖然却和他们都不同，好看的身体和有趣的灵魂，卓悦想要的他都有，无论是肖然还是肖总，于情于理卓悦都不想瞒他。

    肖然敷衍地点点头，盯着桌子出神，没再说话。

    “如果你想找主的话，我可以给你提点建议，你看坐书柜边上的女生，”卓悦耸耸肩，她也不是非要肖然当自己的奴，当下就收拾心情热心地拉起皮条来，“她是最近才开始玩，附近的大学学生，不是盛气凌人的性格，弹得一手好钢琴。”

    肖然不说话，头都没抬。

    “如果想找新鲜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收费的女，鞭子玩的超溜，节奏也掌握得很好。虽然收费，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差这几百块钱。”

    卓悦再接再厉开口，一副老司机开车的模样。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肖然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薄唇抿出一道冷漠的弧线。

    “悦悦，”甄稀把酸奶端过来放两人面前，“喝酸奶吧，安静会。帅哥尝尝看，现做的酸奶。”

    卓悦倒是听劝，拿了个吸管一边喝酸奶，一边笑眯眯打量酒吧里的人。肖然拿起酸奶，却不由自主顺着卓悦的视线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衣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正隔空向她示意碰杯，肖然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向上涌，他也不知道别扭什么，他明明应该，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只顾着看卓悦，却没顾上酸奶杯，一不留神，碎了，玻璃碎片洒了一地，加上浓稠的酸奶，两人的裤子上都有白色的奶液，一片狼藉。

    卓悦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把手里的酸奶杯放桌上，一双眸子冷冷盯着肖然，也不说话，直盯得肖然坐也坐不住，左右也没看到纸巾，居然蹲下身开始用衣袖去擦卓悦身上的痕迹。卓悦也不动，任他顶着酒吧所有人的目光擦完，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收拾碎片的时候，一把拉住，往楼上走。

    甄稀无可奈何地看看留下的一摊，觉得自己一定要让卓悦赔偿损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