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呕——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林辰洋喷了声笑，不冷不热的，“不喜欢我也不会留着了。”

    “你别这跟我装了，”白飞太了解林辰洋了，他不像自己这么直来直去，总会装模作样地端一下，无论多在意都要欲拒还迎，也不知道演给谁看，他们可是比过鸟大小的交情，“你都教了他啥？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主，照你这意思是打算长久发展了？”

    “先这样处着呗。”

    林辰洋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听得白飞莫名地搓火，具体生什么气他又说不上来，要搁以前他自然是无条件向着林辰洋，他洋哥说黑就黑说白就白，压根就不过脑子。

    “洋哥，你真不是东西。”

    白飞说完立刻捂住嘴，他居然为了外人这样说林辰洋，还是真情流露。林辰洋先是一愣，继而轻笑道：

    “飞啊，长大了啊，翅膀硬了，连你洋哥都敢骂了？”林辰洋没有上来揍白飞，他不暴力相向才是要坏事，别看平时林辰洋大呼小叫的，其实脾气出奇地好，“那我今儿把话说开了，叶辉他喜欢我，你也看得出来吧？”

    “嗯。”

    白飞和李奕超逗叶辉，完全就是大人在逗孩子，可林辰洋逗叶辉，就像男朋友逗女朋友，叶辉给出的反应是不同的，他会羞愤，会对林辰洋“反抗”，敢拿玩偶砸他而不是委屈，出于有恃无恐。

    看得最通透的是林辰洋，他早就清楚了，叶辉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可以称之为“喜欢”，但喜欢又可以分门别类。

    他们对叶辉的照顾，很容易使得对爱情和亲情无法区分的叶辉产生伊拉克特拉情结，是无意识的心理情结，失去记忆的叶辉就是一张白纸，性格有待塑造，三个性格迥异的男人身上就结合了绝大部分男人的特质，安全感、力量感、保护性、责任等等，这是叶辉缺失的，也是他所追求的品性，有所缺失就会分外依赖。

    如今叶辉的自我塑造在渐渐完善，而林辰洋的性格是最接近他目前理想中的“完美人格”，这和天性喜好有关，他的意识里已经开始把这种感情与伊拉克特拉情节逐渐区别开来，演化成动物本能——毕竟爱本就是一种自然现象，无关雪月风花。

    可这种感情并不牢固，林辰洋会未雨绸缪地想到千百种以后，本来这段畸形的、背德的感情就是他们偶然捡来的，林三少骨子里还是个礼貌的文化人，他不喜欢强求，感情还是要顺其自然地发展，相信直觉不会骗人。

    也许也可能是林辰洋太过自我感觉良好，叶辉心目中他们仨真没什么不同，因为从来他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就像让他从小兔子小老虎小狗子小豹子里挑一只最喜欢的，叶辉立刻就把它们搂得死紧：

    “我都喜欢！一只都不能丢！”

    不过白飞也能理解，就算他很在意，在意到他可以敏锐地觉察出叶辉与林辰洋之间的异样情愫，然而事实是谁都不想承认自己会对一个傻子动了真感情。

    理性告诉白飞不能继续再和叶辉纠缠下去，但感性里的魔鬼却说得天花乱坠：叶辉是傻的，你怎么确定他今天喜欢林辰洋明天睡一觉起来突然就不喜欢了？他今天喜欢小猪佩奇明天移情别恋喜羊羊，你怎么揣摩得出一个傻子在想什么？白飞想了千百种答题思路，只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和叶辉维持这样平衡又微妙的情感关系。

    唯独李奕超似乎对叶辉的感情归属问题漠不关心，他和叶辉的关系纯粹就是解决生理需要。然而叶辉最喜欢和李奕超一起玩，大概他们的脑电波是频率最为相近的。有时白飞看他们坐在地毯上其乐融融地搭乐高，进厨房洗个水果出来，两人就抱在一起，俨然两头发情的野兽疯狂交媾。

    春节前夕三人又再度面临了一个历史难题：他们得回老家过年，叶辉怎么办？锁在房子里铁定不行，回来尸体都臭了。可是带回去一起围炉唱《难忘今宵》吗？最后李奕超“自告奋勇”把叶辉带回家了，他和家里关系有些僵，毕竟黑狗世世代代都是双手沾血的，到李奕超这儿居然跑去舞文弄墨了，年纪轻轻才华横溢文采飞扬，知名畅销书美少男作家，随便放在一个普通家庭里都能在三姑六婆面前吹出花来，可惜生在黑狗，让李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话说重了直接撂话这是家门之耻。只有李夫人心疼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她能理解也能支持，可惜太多事情身不由己，李奕超都明白。况且若不是因为母亲，李奕超就和叶辉一起看《小猪佩奇》跨年了。

    黑户叶辉让李奕超迫不得已只能自驾，四小时的车程开得李奕超生不如死，他害怕自己疲劳驾驶而猝死高速，就和叶辉聊天来保持清醒。

    “小辉，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家里人却逼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嗯？”叶辉一脸懵逼，李奕超登时就没了谈人生谈理想的念头了。

    “算了，我就不该为难你这傻子。”

    “小辉不是傻子！”叶辉立刻反驳，“我只是听不懂超儿说的话。”

    “就，哎哟，我想想怎么说，比如你长大以后想当画家，但是你的爸爸妈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