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说来白飞自己都不信,他活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对眼过谁。从小白飞就是个扎在男人堆里的混世大魔王,别的小孩一米二他白飞一米四,断眉三白眼,那时的小屁孩哪有什么时尚审美,小姑娘经过他时都得低着头快步小跑。
可惜白小爷天生就情窍未通,上了初中之后他的桃花厚积薄发,明眸皓齿的女孩们趴在他的课桌前问;
“白飞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呀?”
白飞头也不抬地抓着在课桌下按得风生水起:
“我喜欢电脑,。”
如果非要说啥理想型,胸大腰细臀翘腿长白飞脑袋里莫名其妙地迸出这几个词。那厢睡得迷糊的叶宇辉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无意识着抓了抓胀痛的胸肉,原本结实的肌肉松软了许多,从他白皙的指缝间溢了出来,被揉捏得都变了形还不自知。
“到啦?”
“嗯,我送你上去吧。”
既然是处对象,白飞扮演他的忠犬小男友角色刻不容缓,叶宇辉还没睡醒,打开车门头重脚轻地钻出去,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被白飞眼疾手快地一手捞住腰猛地拽了回来,腹部受到外力压迫使得叶宇辉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地掰住白飞的手猛地向外翻折,白飞被他拧得跟奶狗似的嗷嗷直叫:
“哎哟哎哟疼疼疼折了折了折了!”
叶宇辉卸了力道,把白飞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玩儿般的掂着,语气放柔了说:
“哎,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下次还是得小心呐,别压着我们的姑娘啦。”
一听到是“我们的姑娘”,白飞再怎么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了,别看他一米九二严酷冷峻男模脸,其实心比三月绵四月絮还要软,他喜欢可爱的东西,兔子,狗,小姑娘,白飞只有个哥,然而没个哥哥样,他就想再要个小妹,可惜没能如愿。
“上来坐坐么,”叶宇辉不是暗示是明示,“还是?”
“坐坐坐坐!”
这还是叶宇辉头一次把人往家里领。
第一之前都是露水情人,第二出于人身安全,以防仇家上门他隔段时间就要搬一次家,从城东住到城西,城南搬到城北,他小半辈子都这样动荡,先前是习惯了,后来和三崽子住了半年,突然有点懂这群小年轻喊着自力更生做普通人的求生欲不是逢场作戏。
“进来吧。”
竟然是个单身公寓,白飞没想到人前风光道貌岸然的叶先生住处竟然如此低调朴素,如此——邋遢狼藉。一人高的鞋架上既有皮鞋又有运动鞋,放不下的鞋子横七竖八地撇在门口,白飞忍住踢飞那些花花绿绿造型的鞋的冲动,跟着叶宇辉后脚进屋了。客厅有三个沙发,两小一长,长沙发被衣服塞得满档,小沙发也垒了乱七八糟的围巾帽子,就算白飞是个近视眼,也能在这堆布料里看到卷在其中的项链和戒指。
桌上更是应有尽有,特大号超市塑料袋里装着一堆不健康的膨化食品,开封的没开封的,薯片虾条洒了一桌,吃完的卤煮盒子被一堆喝空的啤酒罐团团包围,红南京和打火机下垫着《教父》原声蓝光碟。
心思细腻的白飞立刻就想到“抽烟饮酒熬夜饮食不注意不规律身心压力大”,每一点叶宇辉都能完美地对号入座。
“就这样还逞啥能啊?”白飞又气愤又心疼,“你说你不用人照顾,那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死不了嘛,再说我今儿也知错了,”这会儿叶宇辉倒是会服软了,扒拉几下衣服装模作样地收拾,“从明儿开始,戒烟戒酒健康饮食作息举铁——噢这个不行。”
叶宇辉口号念得震天响,他把啤酒罐一个个三分投球式丢进垃圾桶里,百发百中,可垃圾桶早就满了,哐哐当当地散落一地,白飞刚想夸他的话却临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你这屋能待?是我我就一把火烧了都比收拾痛快。”
嘴上这么说,白飞还是麻溜地进到厨房——这个鬼屋里唯一一方净土,扯了好几个塑料袋,拿过笤帚扫垃圾,叶宇辉打了个哈欠,拍拍白飞的肩:
“别忙活啦,明儿叫人来打扫就是了,我洗漱洗漱去睡了。”
“成吧,”白飞看着这狗窝就头大,把笤帚一丢,“哎,叶——”转念一想都处对象了,还叫叶先生未免也太生分了,便尾随叶宇辉和他进了浴室,趴在门框上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现在称呼你啥好呀?”
“你想称呼我啥呀?”叶宇辉背对着白飞把衣服脱了,白飞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后背逡巡,健硕手臂上的狼头刺青,覆着蜜色背肌的蝴蝶骨,后腰处凹陷的圣涡,叶宇辉转过头,笑盈盈地说,“你随便叫呗。”
“那、那叫媳妇可以吗?”白飞壮着狗胆问。
“不可以。”
叶宇辉不假思索地拒绝,他抽掉腰间的皮带,就像拆绑礼物盒的缎带。
“噢”
白飞立刻就蔫耷下脑袋,眨眼间叶宇辉就当着他的面脱了干净,他的腹肌不像先前那般块块分明了,却仍有清晰的肌肉纹理。斜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