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教室外边北方呜啦啦地灌,打在人脸上生疼,教室里边学生们还沉浸在周末两天假期的后遗症余温里没能出来,头顶灯光大亮,前后左右桌都在疯玩,短短一天似乎有聊不尽的趣事。
班主任老黄走了进来,面无表情拍了下讲台:"两个事,说一下。"
声音低了些,雷声大大转为蚊子嗡嗡响。"一是我们班这次评优结果出来了。一等。"
蚊子嗡嗡响转为直升机飘过头顶,学生们激情更燃,讨论的更加热烈。
"二是李鱼同学于昨晚凌晨两点"
老黄的脸部僵硬了下来,筋骨附着的那层薄薄皮肉扯出了点微妙的弧度,这使的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能感觉他的悲痛。
"两点,抢救无效,走了。"
十秒钟后,室内安静了下来,像一摊死水,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啜泣。
老黄公式化的补充了判症结果:"败血症,体内红细胞衰亡速度太快,跟不上白细胞再生速度"
败血症,体内红细胞衰亡速度太快,跟不上白细胞再生速度。判证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随易记得那天的日光灯的确很亮,很白。
她浦一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暗,正午后太阳被窗帘隐了一角,照不进光。
枕头下的手机依然在不依不饶地亮着,发不出一点声音,随易看了一眼来电亮光,继续像死鱼一般躺着。
下一秒陡然坐了起来,拿电话滑向绿色键接听。午睡后混沌的鱼脑子在那边火急火燎的催命声中醒了过来。
"随意!随姐姐!你又关了静音是不是!下次再关静音信不信我真把你揍成猪头。好了,什么也别说了。快点来教室。”
“点名了?”
电话那边曲彤压低声音叽咕了一长串,在随易的打断下总算说到正事。
“还没有。那老太太要下节课再点。我们准备说你蹲厕所去了你刚刚不会是还在睡觉吧?”
曲彤真相了,随易翻身下床,边麻利地套上件体恤牛仔裤边说道:
“嗯,我刚刚做了个梦,感觉有点不太好。”说完左眼就开始跳。
“不太好那请病假?”曲彤嘀咕了两句,挂断前再次提醒她速度。
外边太阳有点大,随易走之前捧了把凉水洗脸,还不知道她那感觉不太好确实成真了,莫名其妙的白日梦像是个不好的兆头,预示着她接下来一整天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随易。”教马克思的老太太看到这名字时着重关注了一下。
这名字起得确实有点随意,她本名原本应该叫随忆的。她妈在生她时难产,跟她在病房外的爸就保大保小这一千古抉择有了分歧。为母则刚,随妈自然是要她的,态度坚决,名字都想好了,随忆。
忆:回忆、怀念、又忆又念。
后来上名字时户籍人员出了差错,变成了这个易,随妈难产不在了,随爸那时正处于低落期,自然也没心情去给她改名儿,就这么一直用着了。
随易最终还是没去上课,走到一半,群里边闪着消息:
消息:随意,回去继续睡吧,不用来了。
消息:悲痛!]
消息:默哀!]
消息:]
随易飞快打了个:?,又看另一条消息,内容简单:今天回来吗?备注人是“爸”。
群里边消息又在闪:你和阿杨被记名了。]
一次不来扣五分,两次不来扣十分,三次不来就不用来了!]
大太阳的,晒得她头昏眼花,屏幕看不清,她也不想回消息,在继续寝室睡觉、去教室上课、回家这三个选项中做了番挣扎,最终选择了就近趴奶茶店桌上看手机。
前两个选项结果是一样的,今天周五,按经验如果在的话会被宿舍的拖出去逛一晚上,她对逛街没什么情绪,累得慌。
第三个嗯,坐车也累。
两个小时后,太阳落山,月亮从当中飘过,随易换了个地方,出校门,找了家店吃饭,吃半个小时,再走上半个小时,回宿舍,睡觉。
计划挺完美,直到她对面来了一碗泉水鸡丝面,来人拍了把她肩膀大大方方坐她对面了,问道: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随易抬头,认出这人是隔壁班的杨家天,跟她一样今天被记名的,一起打过球,含糊其辞地应了声,
“嗯,没去。怎么一个人吃饭?”心想,这问题怪怪的,你也不是没去。
餐馆里静悄悄的,这会儿就几个人,周五,大这校区校风又挺严,大概今天晚上都出去玩儿了吧。
“都回家去了,你等会儿去干什么?”杨家天问了一句。
“去散步。”随易兜里手机短信又响了一声,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老爸的道歉消息:这几天要去出差,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饭?
没意思,随易放了筷子,想了想发觉她刚刚这语气太生硬了,不大好,又补充了几句,“就沿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