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求亲
崇北侯上夏翰林家为儿子求亲去了!一石激起千层浪。距离侯爷踏进夏家大门也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这个消息就飞遍了整个汴京城。上流圈子议论纷纷,都在打听夏家女儿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侯爷亲自登门,面子真是不小!普通百姓们也想凑凑热闹,有些茶馆甚至都开始着手编写“侯门世子与官家少女的爱情故事”,再添油加醋些大家爱听的私会、夜奔一类的情节。
反观几位当事人,反应其实比外界想象得平静多了。
崇北侯燕志鸿特地选了个休沐的日子,提前送了帖子,说要来夏家拜访。虽然在帖子中,侯爷并没有言明此次前来目的为何,但是夏晟奎作为翰林,实际在朝堂上与崇北侯并无多少交集,再加上自家人少事儿也少,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结亲这么个可能性。
果然不出所料,崇北侯不仅人来了,还托了宜安伯夫人来当说客。
夏晟奎和李氏在正厅接待了崇北侯和宜安伯夫人。李氏早早命了家丁在厅里的角落放了一架屏风,让云暖躲在后面偷听,毕竟事关终身大事,她也应当有权知道。对于李氏的这个安排,夏晟奎没说什么,只当是默认了。
进门后一番客套之后,崇北侯便直入主题:“夏翰林,其实本侯此番前来,并不只为拜访二位,更是为了犬子求亲来的。”
夏晟奎还做好了多打几套太极的打算,没想到崇北侯武人天性,这一下单刀直入,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夏翰林虽然没嫁过女儿,好歹也是娶过两位妻子的人,就算是要答应,也不能心急,不然就显得自家女儿好像嫁不出去似的,让人笑话。他沉吟一会,才道:“侯爷,据我所知,世子今年二十有二了吧?”
崇北侯点头道:“确实,过了年又长一岁了,燕绥是年头生的。”
夏晟奎问:“侯爷,我不得不说一句,平常人家的男子,十七八岁娶妻生子都是常事,已过弱冠还未成家,这世子可有通房或是妾室?”
“没有,都没有。也不是像京城里传的什么不能人道,那孩子好着呢。”说到这里,崇北侯也有些尴尬,“不瞒您说,我们夫妻二人早就想给他说亲了,只是他倔得很,说什么都不答应,问也问不出缘由。只有这一次不一样。
“今年回太原之后没多久,燕绥就找到他母亲,说上次在宝珠寺看到了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问能不能帮他打听一二。他母亲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到处张罗着要帮他打听,几番周折才打听出来,他说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令爱。”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但夏大老爷也没有继续问,燕绥和云暖究竟是怎么碰到的,又发生过什么事情。云暖躲在屏风后面,悄悄松了口气。
几番来回,便到了晌午,夏晟奎请崇北侯留府用午膳,侯爷也爽快地答应了,席面早已备好,二人便到饭厅去了。宜安伯夫人则由李氏领着,去花厅用膳,云暖提前从正厅溜走,在花厅等候她们多时了。
宜安伯夫人一看云暖就笑道:“云暖丫头,你当时也在正厅里吧?”
云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上前迎了二人落座。
宜安伯夫人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又揶揄道:“怎么啦,还去偷听我们大人说话。你也觉得崇北侯世子是个佳配?这是着急嫁人了?”
云暖说到底还是个刚过十五岁的小丫头,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还是害羞得不行,她只好拿眼神向李氏求助,却没想到李氏也是一脸调侃的笑容。
好在她这个母亲还是很靠谱的,笑了一会儿也就转移了话题,让仆役们准备开席。
其实,按理说,崇北侯这一趟来求亲,也算是夏家高攀了,毕竟燕绥是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并且,燕家镇守太原好几代,颇得皇家的信赖,京城里除了猜测燕绥迟迟不结婚的缘由之外,也从来没有传过其他的流言。论身世,他已然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了,而在同样身世的人选当中,也没有比他更洁身自好、名声更好的了。
但是李氏却为这样的高攀而担忧,她问宜安伯夫人道:“夫人,不瞒您说,我们家老爷虽然是翰林,官职上还说得过去。但云暖之前长住南方,刚进京两三年,名声远不如京城里其他闺秀们。就算当时在宝珠寺,世子与我们离得也远,根本看不清楚长相。这崇北侯世子,怎么就挑中了她呢?”
宝珠寺云暖半年多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如果说单独见到的,估计就只有那个树下的男子了。莫不是她回头看了一眼琥珀,才发现一向稳重的琥珀神情紧张,额头都快冒汗了。云暖想着,看这样子,世子就是那个差点撞见她们的人了!真是孽缘不浅啊
说到底,对于这门亲事,不论是夏大老爷还是李氏,以及对云暖偏爱有加的宜安伯夫人,都是极其满意的。而崇北侯夫妇,本就为自己的儿子迟迟不肯娶妻生子而烦恼,这下难得由他自己提出来的人选,更是恨不得马上就让人进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早早就准备好了聘礼,就等着夏家点头。
两家一碰头,合了八字,没有什么问题就定下了这门亲。云暖还觉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