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醒

    枯骨的魔女睁开眼睛，熟悉的使役骷髅们正单膝跪地垂下头静待她的命令。

    她花了一些时间才从这个过于真实的梦中醒来，然后意识到自己右手的骷髅手指正搭在自己的脸侧。指节微微屈起，像是要擦拭什么偶然沾染的尘埃。

    与真正的肢体不同，她的肉体有相当一部分都已经被自己亲手替换成了更为合用的骨骼部件。由精通死灵术的魔女亲手挑选的骨架几乎没有缺憾。它们强壮、坚固、修长，并且一旦出了问题还拥有无穷的备用部件。而更大的优点在于

    “精确性”。

    它们并不受人体神经的控制，而是由魔女的意志调动自己体内的元素，以此下达指令，牵引肢体做出她所需要的动作。

    并不是“肉体”，而是“机械”。被长期使用后不会因疲劳而降低精确性，被斩断也不会因疼痛而瞬间失去行动力。只要魔女对元素的控制能力保持在绝对精准的水平，它们就能始终如一地做出最为精确而完美的动作。身为一位在自体魔法和死灵法术上都有着极深入了解的魔女而言，这样一双手臂无疑是最为合适的工具。

    可是久违地，这样依令而行、绝对精准的工具却成为了使魔女心情烦躁的来源。

    魔女海伦娜紧紧皱着眉，像是要抹消什么一般，用了点力将右手食指的两个指节弹向半空。白骨被荧绿色的元素包裹，划着抛物线飞出后很快被牵引着落回手掌所在的位置。

    然后她盯着方才还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看了好一会，终于冷哼一声扬起了下巴。

    接收到主人命令的骷髅们整齐地依次起身，枯骨摩擦发出细微的喀拉声响。

    ——对“那个人”的寻找是从大约三年前开始的。

    她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一方面原因，那个人所留下的资料实在太过稀少这点也增加了寻找的难度。故地重游线索不多，逆流而上沿河打听的行动也接近一无所获。格兰迪亚曾进行过的人体实验屈指可数，而历史上每一个实验体的记录也都有始有终。

    不知来路，不知所踪。像是一场梦，像是一个夏季清晨意外邂逅的泉水精灵。

    事到如今，能令她确信这并不是一场梦的，恐怕只有这双早已化作白骨的手了吧。

    预言者提到了魔族的结界，而在那之后所描述的冰原与湖泊也毫无疑问是属于魔族的领地。她来过魔族，不多的几次，那时收集到的材料有相当一部分现在仍然跟在她的身边。这是一片奇妙的土地，只要你有实力，它能提供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魔女漆黑如夜的长袍无风自动。她径直朝前走去，忠诚的骷髅士兵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

    “大人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哦。”

    露比环抱着男人的肩颈，腰部像灵活的蛇一样上下扭动着。?

    金色卷翘的发梢被汗打湿，丝丝缕缕地黏在一起。她如白雪般的肌肤也因为过于激烈的动作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液。成熟女性如丝缎般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来，像流淌的金河漫过两人赤裸的肌肤。

    传说中的美人拥有足以令任何人自惭形秽的美丽躯体。优雅玲珑的线条，布丁般饱满的胸部，以及纤细的腰身。她像猫般眯起眼睛，因为躯体深处燃烧的快乐而从鼻腔深处发出零碎的愉悦声音。

    人类的勇士仍然竭力保持沉默，但到了这个时刻他的努力显然效果不佳。露比将相当一部分体重都压在他的腰间，蠕动的肉孔深深吞入他挺立的阴茎。人类残留的动物性本能让他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并在女人降下身体撞击他胯部的时候本能地挺起腰身将自己嵌入得更深。

    露比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低下头，露出一个恍惚而娇媚的微笑，“你真好看”

    勇士咬着牙不发一言。露比骑坐在他身上有些急切地反复揉搓他的胸腹，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脑亲吻着他。

    一个过于漫长的深吻。女人的舌头像是某种拥有自我意识的活物，蠕动着舔吻口腔的每个角落。人类勇士的口腔中有伤，况且在战斗中受的内伤也让他直至前一秒还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翻涌的鲜血冲上喉咙。但此刻露比像是相当开心地眯着眼睛，柔软的舌头滑过红肿渗血的口腔内壁，并试图向着更深处探索。

    分开的时候他几乎窒息。人在惊讶的情况下会本能地忘记呼吸，况且连串冲击和身体的衰弱早已让他的精神绷紧到了极限。露比埋下头去将勾出口腔的唾液混合物蹭在他因为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赤裸前胸，抬起头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比如现在，即使我和你发生关系，她也、嗯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哦。是位很开明的大人吧？”

    女人的声音因为愉悦而有些奇妙地上扬，用鼻腔发出的尾音娇媚而粘腻，像一只舒适惬意的猫。

    勇士仍然在尽力喘着气平复呼吸。从因为体力流失和痛苦而失去焦点的双眼来看，恐怕就连这句贴在耳边的话被听到了多少也不好说吧。露比歪着头等待回答，最终只听见了一句轻得仿佛气音的，“为什么”

    “诶？你是问”露比疑惑地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