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娘幽幽地说:“楚大哥,我身子脏污,他却是功成名就,他日若是再娶,我和孩子却不知该如何自处。再说了,他已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娶个清倌儿都有失身份,更何况是我这等残花败柳信娘也想与他同去,可终究是不知该如何自处。”
终究还是这等事情。
楚荒台虽也是皇族出身,但更多的时候身在江湖,边荒城又是个封建礼教尤其淡漠的地方,他经历得多,对这等事情便不太看重。
可信娘自小长在青楼楚馆,当年当了花魁也耳濡目染的都是哪个姐妹嫁了良人却被正室如何欺负、年老色衰后下场凄惨的故事,后来怀了王虎、为了保住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言语凌辱,暗柳巷里的客人嘴里又不干不净的,是以她对自己不洁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排除。
原因是知道,可楚荒台也搞不定这种事情。
他若能搞懂这情情爱爱的事情,知道一个男人会不会厌弃一个身子不干净的女人,知道感情能承受多少人言,他就不会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了。
他想了想,问信娘:“那你想想,若是你跟他走了,三年之后,他另娶良人,你在后院与虎子相依为命,和你拒绝他,从此与他不再相见相比,你更想要哪个?”
信娘想了想,张嘴欲答,楚叔制止了她:“不必告诉我,你想明白了便好。”
他摇了轮椅到房门口,叫了那男人过来:“你与信娘的事是你俩的私事,我不多过问。倒是你回去见到倪鲸,告诉他,天字二十一号的人你见过了,让他放心便是。”
说完,他又和王虎嘱咐了两句,让他照顾好母亲,就摇着轮椅回了自己的小院。
皇兄不在了,靖诚王就是大楚最后的一口气。
他可以在这巷子里做千人骑的暗娼,靖诚王必须在众人视线以外安安好好地活着。
男娼老楚活不好,靖诚王楚荒台死不得。
他摇着轮椅回家,阿祥从自己房间的门缝里偷偷看他,见他进门,又飞快地把门合拢。
楚荒台被他逗乐了。
这小狼崽子,大部分时候都气人的很,但总是冷不丁的一下子可爱的紧,让他起不了不管他的心思。
横竖他做不了别的,也舍不得死,就这么过下去吧。
说不定,这孩子日后,还真能给他个暖和的屋子,给他口酒喝呢?
可楚荒台放心,阿祥却不是个能不惹事儿,老实待着的人。
没过几天就惹了事端。
楚荒台一波客人还没送走,门外便闹哄哄的。他被男人那活儿磨着痒处正得劲儿,体内那虫子吃了一波阳气还未饱足,欲望烧得他脑袋都是昏的,就听见外面在喊:
“这家人呢?再不出来我便打折了这小崽子的腿!”
他只得挣扎着从那几个客人的包围中脱出来,陪着笑说:“对不住各位爷,不知道家里小崽子惹了什么事儿,我得出去看看,几位等我片刻就好,今日各位不必给钱了,想玩到多晚都成。”
还好这几个人都是好说话的,也不是第一次找他,七手八脚的在他屁股和胸口等处蹭了几下便放了他出去。
楚荒台爬到轮椅上,也来不及整好衣服,赶快摇着轮椅出了门。就看见院子里一群武师打扮的男人用不怀好意地眼神打量着他,为首的人手里拎着被五花大绑的自家崽子。
这是又出去惹祸了。
他告了个罪,回身和屋里的男人们讨价还价了几句,把人送走,才摇回那些武师面前。
那些武师看他屋子里跑出来三四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又看他只批了件外袍的样子,眼里多了些了然和不屑。
“不知几位爷来我这小院子,有何贵干?”他恭恭敬敬地说。
这些武师脚步虚浮,毫无内息,便是连外家功夫都没练到位,别说从前的他,就算是现在,他想撂倒这些人也不过几息的功夫。但他隐于市野,便甘心做这小市民做派,对着几个只会点花拳绣腿的武师卑躬屈膝。
他那点恭敬之意浮在表面,不达眼底,可应付这几个武师已是绰绰有余。
为首那男人邪笑道:“你家这个小崽子,每日在窗外偷学我们武馆的功夫,却给不起学费,说虽没有钱,可家里有个人可以让我们爽一爽,可是说的你?”
楚荒台一愣,向他手里的男孩儿看去。
阿祥躲闪着他的目光。
他已经是楚荒台带过的第三个孩子了,这点小动作哪里瞒得过他。楚荒台倒是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跑去和外人说,好像他楚荒台的身体是他可以随便使用的筹码一样。
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养不熟的狼崽子,却仍旧要把这东郭先生当下去。
他看那几个男人眼中满是兽欲而无半点柔和的情欲,便知道他们都不是好男色的人,只是想要趁机发泄一下。
他体内的阴蛊不吸饱阳气便会发作,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多几个人上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几个人若是玩得太狠,让他往后几日都无法接客,那虫子吸饱